”我反问道,“你喜欢我吗?” 问完这句话之后,我有种往事重现,但是角色互换的感觉。 “而且我们刚才还在...应该算是在吵架之类的吧。”我总觉得有些跟不上角名的节奏,这个人实在是很难应付。 角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们以前的矛盾和现在我提出这个请求并不冲突啊。” “可刚才我说对你只是朋友层面上的喜欢吧,难道角名就已经忘记了吗?” “我很清楚地记着这句话,不过拒绝我可不见得比接受我更好。”角名眼睛轻轻地眯起,灰绿色的眸子看起来更深了,像幽深的密林,没有一点阳光透到里面去,“在球场的时候,要是我方以大比分领先,我就会觉得很无聊,对手似乎并不值得我全力以赴,只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更加有干劲,生活也是这样吧,但生活里不会一直都是有趣的,总有无趣的时候,就像是中村老师的数学课,所以作为一个机会主义者,我遇到了就一定会抓住,就像在球场上时抓住对手的漏洞。” “其实你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问题,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理解,难道被拒绝是角名的目的吗?这算不得上是什么好收场吧。 “这些事情不给你解释清楚你就想不明白吗?”角名颇为无奈地戳了一下我的眉心,我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你现在没办法把我再当成朋友对待了吧,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哦,我想做的可不仅仅是朋友。” 角名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肩背挺起,眼底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光芒闪过,我看着他的身影,的确无法再以以前的心态面对他了。 “对了,不要太相信宫治了,你这个迟钝的家伙。” 最后角名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上去感觉像是在警告,但宫治有什么需要我去警惕的呢? * 在那次天台上的谈话之后,我和角名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我也说不上来是变好还是变糟,谈话时我们应该算是坦诚地说清楚了以前的事情,但他突然提出的交往请求却让我措手不及,谈到最后完全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文化祭的事情又将我们绑定在一起,每次因为文化祭碰头时,角名表现得越从容,就衬得我越窘迫,我实在是想不清楚,明明接收到交往请求的是我,怎么感觉处处受限的人也是我。 但为了文化祭的顺利开展,还是得硬着头皮对付下去。 经过几次讨论,我们确定了舞台剧的剧目是《神隐少女》,剧本是由有为子创作的,当一叠厚厚的剧本放在我桌上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住了。 “你是莎士比亚吗?这个剧本都快比《源氏物语》厚了。”我感慨着,随手翻看了一下剧本,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看得我有点头晕目眩。 “哪里有这么夸张。”有为子不满地嘟起嘴,把剧本翻到扉页的部分,“因为我想给每个出场人物一个完美的结局嘛。” “按理来说,故事里把人神隐起来的只有一个吧,怎么神明,狐仙,天狗,鬼魅全都在故事里出现了,总不能把少女给分成四部分,那样也太血腥,难不成...这是什么乙女游戏吗!”我后知后觉地说道。 有为子点头如捣蒜,镜片后面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不愧是小爱,一下就想到了,这其实是以我国中写的随笔为雏形创作出来了。” “就算是那样,故事也太长了,同学们会坚持不下来的,砍掉三个人的戏份,只留下一个就可以了。”我的手指在几个角色上滑来滑去,“你想删去哪些部分,不许说全部都舍不得。” 有为子的嘴角迅速垮了下去,不高兴地皱起鼻子,拿走剧本抱在身前,以一种恳求的可怜样子看向我,“真的必须要删掉吗?” “嗯,必须要删掉哦。”我必须抵御住有为子的可爱攻势,这是身为执行委员需要做出的牺牲。 “呜呜呜。” “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戏剧社的社长,说不定对方会感兴趣。” 果然还是抵御不住啊,我为自己的定力感到愧疚。 有为子听到这话就像是嗅到了胡萝卜的小兔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社团的社长和戏剧社的社长是同学,而且听说对方也正在寻找优秀的剧本。”我拍了拍有为子的头,“现在可以进入修改剧本环节了吧?” “好,让我看看把谁砍掉比较好。”有为子卷起袖子,动作帅气地拿起钢笔,“我记得小爱是在神社工作吧,那你也可以给我提点建议吗?”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和有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