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棠走了二十里,脚都走出血泡了,才从平乐郡主的庄子走到城里,此刻已经是黄昏,快要天黑了。
而沈川那边着急死了,因为今日白天一直跟着崔令棠的两个暗卫跑来北镇抚司找他。
“不好了!主子!崔姑娘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沈川霍然站起。
“就是中午过后的事,崔姑娘进入金玉楼买首饰,我们守在外面。
平时崔姑娘买首饰或者布料那些,偶尔也会看个几个时辰的,所以我们一直在外头等着。
可是天都快擦黑了,还没见她出来。
我们觉得不对劲,于是进去查看,居然没找到崔姑娘的人!
然后我们去了金玉楼的后巷,就发现了被打晕的崔姑娘的大丫鬟柳叶!”
沈川的眼里戾气横生,“你们怎么跟的?还不快带人去找!跟个人都能跟丢!”
“是,主子!”
他坐了下来,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
会是谁对棠棠下手呢?
永安侯府连失两子,遭受重创,最近自己查到了当年丽贵妃谋害另一位宫妃皇嗣的一件事,把证据呈给了陛下。
如今丽贵妃已经被贬为丽妃,还被陛下关了禁闭,永安侯府应该一时半会蹦跶不起来了才对。
沈川坐不住了,于是打算亲自骑马去找。
可是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有个妙龄女郎正在门口那条巷子等着他。
那女子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外罩白狐貂裘披风,头发用碧玉簪高高挽起,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看上去楚楚动人。
而那双眸子里又含着一种别样凄美,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样。
她看见沈川出来,就连忙带着丫鬟迎了上去,“沈世子留步!”
沈川看了这女郎一眼,认出了她来,是自己好友靖安侯世子李璟的妹妹李清歌。
“李小姐找在下有何贵干?”
李清歌面色发红,好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沈世子,小女子心慕你。
我知你已定亲,但是一介商户女怎么配得上你呢?
你是京中人品贵重身份高贵的沈家玉郎,娶一个商户女,不是白白玷污了你自己的名声吗?
你若是娶我,以后我们靖安侯府就是你的助力!”
沈川黑下了脸,“李小姐,请谨言慎行,在下已是定亲之人。”
怪不得昨天李璟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在指摘棠棠,原来他是知道他妹妹爱慕自己。
沈川将要说出更多绝情的话拒绝这李小姐,结果李清歌突然冲上来抱住了沈川,死死搂抱住沈川的腰。
“呜呜呜......沈郎,我已爱慕你多年!
听到你和别人定亲的消息,我肝肠寸断!
要不这样,就算你不愿和那商户女退亲娶我。
我愿意给你做妾,好不好?好不好?”
令棠走了二十里路,两脚血泡,但是她没有直接回竹枝街,而是直直来了北镇抚司衙门找沈川。
她想了想,还是给沈川最后一次机会,毕竟不管是昨日听到那些话,还是今日平乐郡主的蓄意折辱,她都没有和沈川本人对质过。
她想要一个解释。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一个穿着昂贵白狐裘的贵女抱着他的腰梨花带雨哭求着给他做妾。
而他此刻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确实没有推开那贵女。
崔令棠嘲讽地笑了,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个穿着织金牡丹披风戴着帏帽的女子来了又失魂落魄的走了,甚至此刻她里面的碧玉荷花裙都是湿的,只有那从平乐郡主抢来的披风是干的。
也许穿着湿衣服的缘故,崔令棠感觉她的心都凉透了,乎乎冒着冷风。
而沈川那边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痛,猛然推开了李清歌,“李小姐这是做什么?请自重!
身为靖安侯府的嫡女,你父母兄长如若听到你这番话,只怕都要看不起你!”
然后他干脆利落翻身上马走了。
李清歌哭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涟涟。
崔令棠走回了竹枝街上的崔宅,杨树看到她回来,眼圈都红了,“大小姐,你去哪里了啊?奴婢们急死了!
柳叶被沈世子的人送回来的时候人都是晕的,刚刚才醒过来,就急着要去找你。”
“嗯,我没事,就是去外头逛街逛迷了,你去准备热水给我沐浴。”
“是,大小姐。”
“另外你去和崔管家说,派个小厮去告诉沈川,说我安全回来了。”
“好的。”
等到崔令棠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吃了顿饱饭后,才感觉活过来了,身体和心都没那么冷了。
她舒服地躺在软衾里,今日的冲击太多,整个人都是懵的。
突然门窗一声响动,她迅速从床下抽出勾灵剑,然后放下床帐。
那人脚步轻盈过来掀开了床帐,崔令棠目光冷厉一剑刺过去。
那人武功高强,迅速后退,崔令棠一看,居然是沈川。
她连忙缩入被子里,因为她此刻只穿着丝绸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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