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春山。一双杏眼和那提拉的杏花很是般配,应了那一句「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她不大像天下印象中驰骋草原的英豪女子,倒像是从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温婉淑女。 天下其实本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不过十二似乎比她更早做了决定。因为这位枣红色的暴躁的小家伙,看上了那个南诀姑娘的白马正在吃的一块草地,于是它很不客气地跑过去抢草吃了。 天下心想没想到她收了墨惘还不够,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吃货,有些抱歉地朝那南诀姑娘笑笑,扯缰绳做了一个立马的动作,将十二扯了回来。 不过她似乎确实对南诀存在些许误解。南诀不仅民风彪悍,连马也不多承让。洛十二其实是天下骑过的最烈的马了,往往马群里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但这次那匹白马没有惯着十二,它扬起马蹄,朝十二威胁地甩了两下。那应当是南诀本土的草原马,比十二的体型总体来说要小一点点,头较粗重,颈短厚,胸廓深长,背平直,腹大,四肢粗短,蹄质坚实,看的出也是匹性子烈的。 “冬天。”那南诀姑娘扯了扯白马,将它和气鼓鼓想要冲上来与其一决雌雄的洛十二拉开距离。 两匹马相互围着对方绕圈子,有种谁也看不惯谁、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扭打成一团的感觉。 “抱歉,十二的性子比较烈,”天下朝她点头致歉,“我叫厦天,它叫洛十二,你呢?” 那少女听到她的话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像一枝被风吹的颤颤巍巍的杏花,“你叫「夏天」?那太巧了,我的这匹马叫「冬天」。” “它是冬天生的?”天下心道还挺有缘分。 “是呀,它生下来的时候,所有阿婆阿伯都说这匹小崽子不可能在严冬活下来。”那少女顺着冬天脖子上如锦锻般的滑亮的毛,“可是如今它是那提拉跑得最快的马。” 冬天大概是知道在说自己好话,很骄傲地打了一个响鼻。旁边的十二却气的龇牙咧嘴,好像在表示自己不认同这个想法。 她朝天下眨眨眼,“你也有一匹很好的马。它为什么叫十二?你家有十个兄弟姐妹?” 十个兄弟姐妹…天下想,好像也不是不能这么说,“这是我一群朋友送我的马,它在我们小组排行十二。” 对方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她刚刚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报家门,“哦…我叫…我叫「温柔」。”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又露出两个小酒窝,“我们几个的名字,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哈……我的真名更奇怪呢,天下这么想。 “你刚刚说,冬天是那提拉跑得最快的马。”天下把十二头上的鬃毛捋顺,“现在它可能不是了。” “可能?”温柔没有生气,依旧笑得甜甜的。 “不比一比怎么知道?”天下遥遥指向对面的山丘,“比比谁跑得快,可否?” “可。” 那时太阳西斜,正值日落。 一个中原打扮的姑娘和一个南诀服饰的少女乘着一匹枣褐一匹白青,四蹄生风,像是劈开了狂风大浪那般势不可挡,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腾。 这马赛的如何?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像是比任何有生命的事物都豪放,都激情。 是绝好的两匹烈马,和绝好的两个少年,让人忍不得叹一声酣畅。 草原,野马,火烧云。 还有两个帅炸了的女娃娃。 这场赛马谁输谁赢? 十二毕竟是沙漠马,在草原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冬天,此时正有些懊恼地自个儿刨土。 “你有一匹很好的马,我很好奇,你是否也有一柄同样好的剑?”山丘之上,温柔向天下如此发问。 “剑?”天下故作为难的摇了摇头,给出的回答一如既往不让人失望,“我的剑可不止一柄,我有足足十二柄好剑。” 她可傲气,“你的刀呢?可否一见?” 答案自然是,“可。” 于是这一次冬天和十二倒是能和谐共处一起找块草皮啃草去了,这两匹马的主人们,温柔和天下,却是打起来了。 刀光剑影相交只在须臾之间,迸发的剑气与刀锋却可震荡百里之远。这次天下终于见到了拿柄刀的真容,那是一把色泽淡青的长刀,并不繁复的花纹,只是刃尖隐隐闪过的一点寒光显露出这把朴素长刀背后的杀意。 天下当初跟着师傅学剑的时候,宋燕回教过她,天下剑招千百万,归根到底,不过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