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了片刻,大吼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先送汪驴出去」的狄仁杰。 天下听着这三人各有各的主意,一个个在耳边叭叭叭地吵得耳朵疼。 她在河面上飘着的木板上坐下,左腿翘起来,右手擒住汪驴,左手拉开剑匣后便耷拉在膝盖上,“吵个榔捶,一群憨苞崽儿。” 有时说话会蹦出苗疆和西蜀混杂的方言,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她倒也没仔细在意过,兴许是在娆疆那段日子养成的吧。 她甚至都懒得喊那些剑的名字,而是敲了敲剑匣,刹那间,十一柄剑全出。那些剑结的是什么阵法狄仁杰他们叫不出,他们只知道,在他们的视角,那个姑娘弹指之间,就操纵着飞剑如腾蛇飞凤,叫人只能看得清黑夜里流淌着银光的剑影,那些夜叉、鬼差一个个被刺中四肢心脉,掉下水去、钉在墙上,不一会儿,这里站着的,就只有裴东来、上官静儿、狄仁杰,还有天下四个人了。 哦,还有一个被绑着的汪驴。 上官和狄仁杰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 上官悄悄问裴东来:“憨苞崽儿是什么意思?” 裴东来:“就是骂你傻瓜的意思。” 天下在一片寂静中开口,“活独叭儿地嚷个啥。”她从水里捞起一个呛了水半死不活被刺中命脉的鬼差,“山在这儿,虎也在这儿。跑啊,咋个不跑咯?” 上官静儿再次悄悄发问,“活独叭儿是什么?” “骂人头脑不清醒的意思。” 上官静儿很是疑惑,“你怎么又知道?“ 裴东来沉默了一下,“我被她这么骂过。” 上官静儿对此放肆地嘲笑出了声儿。 他们聚在一起,天下突然拉住裴东来和上官静儿,低声说道,“还有一个故意漏掉了,往西南边跑咯,我在他逃跑的路上放了山海剑的碎片,悄悄追上去,查他们老窝。” 她又对着狄仁杰下令,“你功夫最弱,和我一起送汪驴去安全地方,之后再和他俩汇合?” 狄仁杰对此没有意见,“杀手的目标是汪驴,我们必须保护他。” 这四人统一了意见,裴东来和上官一起追去,悄悄放长线钓大鱼,狄仁杰和天下则带着汪驴逃出鬼市,跑到了一个破庙里落脚。汪驴一副狼狈模样,满是不情愿和无奈的表情,抱怨道:“我就说吧,有你在的地方准没好事。我在鬼市都住了八年了,也没出什么岔子,结果你一来,一下子就搅得天翻地覆。” 狄仁杰笑着,毫不理会他的抱怨,“这里有没有外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天下疑惑地朝他望了一眼,见汪驴嘟囔着,“本以为在地上做人不成还可以去地下做鬼,可是没想到在地下做鬼你也不让我安生,弄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他一边说一边从后脑拔出银针,脸上的肌肉随之慢慢扭曲变形,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狄仁杰道:“你这易容术使用过度了,弄得你的脸现在都哭笑不分。” 汪驴骂他,“哼!你少说风凉话,如果不是这样避祸,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被你害的。” 狄仁杰心有愧意,伸出手去摸他的脑后,汪驴连忙躲开,“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调调穴,让你脸上的表情正常点,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汪驴练练摆手,“用这种易容术的人最忌讳别人碰他脑后的风池穴和风府穴了,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想害我,你还是省省吧。” 狄仁杰无奈,只好作罢,“你不会是真的记恨我吧?” “如果记恨你,你就能不给我惹麻烦,让我舒舒服服过日子的话,那倒也值得记恨。可是事实证明,根本就不值得。” 狄仁杰听完嘿嘿笑了两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汪驴瞪了他一眼,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年少神探,盛气凌人,锋芒毕露······可是如今转眼再一相见,你和我这个落魄逃亡的糟老头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狄仁杰听这些不免有些感慨,“是啊!我人生最宝贵的青春时光都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的,整整八年啊!简直不敢回想,那种滋味比起你在鬼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下知道他俩大概是要叙旧,便在一边缠自己右手的绷带,很贴心的没有介入他们的对话。 汪驴打断他,“我是自己做错了事,自作自受,但是你不一样。” 狄仁杰无奈的笑笑,“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做错了事。” “可是你真的承认错吗?”狄仁杰沉默着,没有说话。汪驴继续说,“如果真的要为你毁掉的青春负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