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御史台有人上奏。
说要参劾翰林院萧长林与萧尘溪父子勾结逆党,妄图扰乱圣听,现已有人证物证,请圣上明察。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云霁挺直着身子,慢慢握紧了自己的手,极力控制自己想要冲上前的冲动。
萧家父子的品级还不能上朝议事,此刻还不知道已经有脏水泼到了他们的头上......
君星怀当即黑脸,他有想过苏相定会阻拦自己用人施政,不曾想竟然胆敢罗列谋逆这个罪名,这是想把萧家父子往死路上逼。
弹劾一出,立刻有大臣出来附议,说萧家勾结逆党祸乱朝纲,万不能吊以轻心,还请将萧家父子打入天牢,严查周边必定还有同党。
这就差直接点名了,君星怀强压怒火,将视线落在睿王和云霁身上。
君星渊冷着一张脸,看向在朝堂中间跪下的两个人,一字一句的问道:”两位大人急什么,既然已经有了证物,不知可否让本王过目?“
他这话一出,很快也有人站出来说谋逆的罪名不可随意定论,两位萧大人平日素来品行端正,口碑极好。
云霁始终一言不发,他这个时候说不说话也不重要了。他早已经与萧长林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睿王接过那木匣,打开一看,所谓物证就是一张按着血色指印的认罪书。
他快速扫视一番,那供述之人曾与萧溪尘师出同门,师承同一位先生。
那位先生德高望重,早年曾短暂入仕,后来辞官隐退,各处游历。
此人揭发自己的老师曾着有一本诗册,上面有评判先皇政绩的诗句,说那些诗句在言辞之间有蛊惑煽动之意。
近日尹州有小股武装意欲造反,好在被镇守在那方的龚执将军及时剿灭,这本诗册的原本就是在叛军首领家中被发现的。
而这诗册之中竟然也有萧家父子署名的作品,显然与逆贼关系密切,很可能就是同党。
木盒之中附有诗册的手抄本,君星渊翻到一页据说是萧溪尘的诗作,参劾之人认为此诗暗讽先皇在位时发动对北燕的战争是劳民伤财,动摇国本,不配为大盛天子。
先皇在位二十余年,与北燕数次交战,上到朝堂下至民间的确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可事实证明,大盛后来的和平都是征战拼杀出来的结果。
否则北燕就会连连来犯,边境乃至腹地的百姓将苦不堪言。
若这诗作是真的,那么皇兄断不可能容忍父亲蒙受这样的污名。
若这诗作是假的,那么只能说对方想要构陷萧家父子挑选的角度非常高明,圣上不可能含糊带过,势必要下令严查。
这一查至少数月,一应繁复手续走下来,户部换人的事情大概早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么最开心的莫过于苏相和林之峰。
背景、事件和相关人物精心搭配在一起,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能铲除他们在圣上面前的阻碍,还能震慑其他反对的人。
君星渊心中一凛,转身向君星怀使了个眼色,然后将木匣递给了郑公公。
君星怀只看了一遍就直接将木匣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呵斥:”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先皇!“
下面的大臣们见他这反应,瞬间都跪了下来,高呼圣上息怒。
”来人,将萧长林和萧溪尘押入天牢,没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此案交于刑部与大理寺联审,三日后再来见朕。“
说完这些话,他便拂袖从侧门离去,留下满朝呆愣的群臣,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苏相始终垂着眼眸,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见圣上已经下了朝,也就率先离开了。
林之峰屁颠儿的跟上,他那轻快的脚步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想必这就是苏太后所说的力保他上位,没想到手段如此狠辣,看来这一次户部尚书的位子定能落袋为安。
君星渊面色凝重,随即也跟着去了勤政殿,却被郑公公告知圣上方才震怒,说暂时不见任何人。
他心里突然没了底,不知方才皇兄到底有没有看懂他摇头的意思......
于是,在殿外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皇兄,臣弟求见。“
啪的一声,茶杯被君星怀从屏风里面扔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瞬间碎裂成渣。
”这就是你给朕选的好人!与逆党同心的一对父子,朕竟然还委以重任,你也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此言一出,吓得内侍宫女们全都跪了下来,一个在原地瑟瑟发抖。
如果连睿王都被如此对待,说明圣上此刻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他们可不能犯错,否则容易丢了小命。
君星渊抿直嘴唇,要说方才他还有几分怀疑,此刻倒是放下心来。
皇兄他这戏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大概他自己还未察觉......
还让他闭门思过,自从他领了都城司的差事以来,能踏实在府里待上几天都是奢侈,若真这样消停歇着倒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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