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渊一个眼神杀过来,阿离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看来他是说中了。
“回御书房。”君星渊收敛情绪,准备跟皇兄再商谈一番。
这次苏太后用的是阳谋,即便是恶心现在也不能拿她如何。
回头她用一句为了皇家子嗣延绵,就能让那些中立的朝臣无法站出来指责。
毕竟催婚催生的人里面也包括他们。
君星怀还在批阅奏章,见睿王又折返回来,不禁挑眉,问他有何急事匆匆赶来。
君星渊将云瀛发现的迷香之事告知于他,这法子可谓是既粗暴又细致。
说粗暴吧,真要查起来也没有直接证据,说细致吧,手段又如此恶俗......
所以,除了佩戴清心香稳定心神之外,剩下的不论是茶,还是酒,都要仔细检验,保险起见,最好伺机换掉。
对方不知分几处下手,所以他们也要分头应对。
君星怀唤来郑公公,耳语几句,后者面色微改,匆忙退下。
“皇兄还没有召见季家人?”
“上次你建议朕见见都城各界商户代表,没想到朕才刚起个头,户部许灼那个老狐狸便以近期忙于应对可能的灾情为由,将此事延后。”
“户部由那几位把控多年,想要突破绝非易事,吏部尚且中正,皇兄可由他们适度发力。”
“吏部是个突破,但也只能待年尾考绩时方能动一下,都城卫那边可有收获?”
“我们安插的眼线还没能接触到有价值的线索。”
“那便再等等,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君星渊环视勤政殿一周,说道:“您身边是该有位夫人了,否则,接下来那些老臣就该撞勤政殿的柱子了。”
“此事朕已经在考虑。”君星怀手中拿起了那块绣着芍药花的丝帕,隐隐透着馨香。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对了,朕昨日出宫见到了云瀛,方才没同你说。”
君星渊垂眸,没与他说,想必是没什么太好的消息。
“阿渊,你可想好了?不后悔?”
“嗯。”君星渊看起来很平静,眼神却略微失焦。
君星怀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竟然比君星渊更显失落,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君星渊后退两步,颔首离开。
君星怀继续看着手中的丝帕,他可能没有时间再细细耕耘了。
拔苗助长的感情会潜藏危机,但总好过不曾拥有过。
他看着这朵芍药花陷入了沉思......
君星渊唤来阿离,让他潜伏在御膳房,伺机下手替换。
若实在没拦住中了招,那他务必要第一时间离开宫里,断后的任务交给志远。
志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穿过了几个宫门,秀仪宫近在眼前。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迎面一个人影匆忙自拱门处走来,差点撞在他的身上,身后的内侍一见面前是君星渊,更是把头垂得要埋在地上。
“星昱?”君星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便是苏太后的亲生子,冀王君星昱。
“见过二哥。”他神色稍显慌张,不过快便平复了情绪,出声见礼。
“你何事如此慌张?”君星渊自带威压,虽不是责怪之意,但旁人听起来也不像是关心。
“我刚饮了杯凉茶,现在感觉不适,要出恭。”少年的笑容有点尴尬。
“那便去吧,宫宴要开始了,快去快回。”他弯起嘴角。
君星昱连忙行礼,转身跑出了这个院子。
君星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站在原地并未离开。
“王爷?”志远站在他面前,等待指令。
“去吧。”他轻抬下颚,眼眸清冷。
苏太后一心想扶持她的亲生子上位,但冀王本人却没那个野心。
只是,从小有个强势的母亲,还有个对皇权虎视眈眈的舅父,他别无选择,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配合行事。
父皇临终前曾留下话,若有一天苏太后酿了大错,希望能留君星昱一命,或流放,或罢黜,总归还有一线生机。
皇兄应允了,尽可能在不伤害国本的前提下,保君星昱一命。
人事纷繁,希望他自己可以拎得清。
君星渊走入正殿时,里面的人已经坐满了大半。
众臣纷纷起身向他行礼,他虚应着,也抬手回礼。
待落座后,他才仔细环视殿内,看看来参加宫宴的都有谁。
倒不是所有人都带了家眷,除了礼部和吏部之外,大部分还是苏相党羽那边的女眷,可见名单也是花了心思。
身后的宫女已经斟满了清茶,他知道此刻能放在他桌上的东西,必定是过了阿离那道关的。
浅尝一口茶,润了润嘴唇。
身边很快就来了与他攀谈的官员。
君星渊定神一看,是户部侍郎林之峰,身后还跟着林若瑄。
林若瑄倒没什么其他动作,只是含羞的行了拜礼。
这就好比考试之前先让家长带着找老师混个脸熟。
云瀛瞄了他们一眼,暗自吐槽。
她与萧溪尘同坐一桌,位子在云霁的后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