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
“喂喂,你……”云清刚要让叶净离叶舟远点,就被叶舟拉着手腕拖走了,边走还边嚷嚷,“别拖我!让我说完!”
“说什么说,你闭嘴。”
……
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两人走远,在两人消失在转角后深觉自己失了颜面,小声地骂了起来。
话语难听的让季远之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他同叶舟最大的交集就是萧子衿,老实说对于沈沉舟的过去并无多大印象,故而应该也没什么感触,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记得两年前岭东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洪灾朝廷却无款可拨时,是谁开了叶家粮库赈灾,才让岭东没在那一年的洪灾里死伤过半,又是谁变卖自己私物布置难民营安顿整个岭东的受灾百姓。
叶家曾因他而受百姓爱戴,商誉可抵金银,又谈何他是耻辱?
季远之本无法理解萧子衿同叶舟为何交心如此,此刻却明白了。
——叶舟如何不算另一个境地下的萧子衿呢?
他瞧了一眼叶净,却见他并没有任何替自己弟弟说话的意思。
叶净就这么负着手,等讨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方才上前几步,冲着众人抱拳愧疚道:“今日招待不周,为了补偿诸位,在下请诸位到一品阁大堂续宴,不醉不归。”
一品阁,天下闻名的饭馆,只是一壶茶都是其他地方的十几倍,多数时候只有家底雄厚的世家大族或者达官显贵才去的起。
这一包就是整个大堂,果然是大手笔的叶家。
原本还心怀不满满腹怨怼的众人顿时没了意见,不住赞叹叶净的为人处事。
萧子衿众生百态悉数收入眼中,他看着其他人交头接耳地对比叶家兄弟俩不由得讽刺一笑。
这下真是全无胃口了。
“别嘟囔了,”萧子衿放下碗筷随口道,“若真想同叶舟一较高下,阁下不如也去西北来个险腩沨些以战功封侯?”
“你……”说话的人被他说得脸都变了色,还没用话刺回去就见他起身走了。
季远之朝同桌的几人温和一笑,而后就起身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萧子衿后头同他一起走了。
比起外面的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叶舟的院子里颇显冷清,入院的石门两侧虽然挂上了红色灯笼但因为天色未暗并没点起,只能孤零零地垂在门侧。
萧子衿进屋时春风刚轻手轻脚地将屋内的窗户打开,又给桌上换了新的杯盏和茶水才退了出去。
叶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那件新衣换下来了,又重新穿上了宽袍大袖的月白色长衫,云清端着茶杯坐在他的旁边,大眼珠子闪着星光似的,正兴致勃勃地同他说话,说到高兴的地方还连手带脚地比划。
叶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看起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就知道你也扛不住那群人。”
看到两人回来叶舟也不惊讶,顺手替他们倒了一杯茶。
萧子衿熟稔地在他对面坐下:“懒得听他们叽叽歪歪,‘家里’那群人已经够我烦了。”
叶舟笑道:“那真是可惜了,一品阁呢。”
“说的我吃不起似的。”
云清不大满意叶舟分神,伸手就去拽他的衣袖:“阿舟!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比我早啊。”
“什么这家伙?”叶舟敲他的头,“叫秦兄。”
“我不。”云清脸上写满了嫌弃,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精准地丢进叶舟怀里:“喏,你的生辰礼。”
“这么客气啊还带了礼?我还以为你会空手过来,”叶舟边说边打开,方方正正垫着上好料子的锦盒中心装着一颗小指大小的黑色药丸,“这是?”
“解药,”云清嘟囔,“我翻了一堆破书才找到的大致药方,又试了大半年才配出来的。等你毒解了养好身子和我回西南,你以前救的那个萝卜头现在都到我腰了,这几年老是和我唠叨你都不去看他,我都要被他烦死了。”
“有解药?”萧子衿微微诧异,“我问过不少资历颇深的医者他们都说‘蚀骨’无解。”
“倒也并非无解,”季远之道,“我曾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此毒。此毒全称‘蚀骨夺命’,中一次是蚀骨,并不致命,但中毒者会深受经脉寸断之痛,生不如死,中两次则是夺命剧毒,五脏六腑皆被毒性侵蚀于短时间内迅速衰竭,五感具失,失血而亡。夺命无解,蚀骨有解,但蚀骨的解药需要九九八十一日以同一人的血滋养培育血灵芝,且在此期间供血者忌油腻辛荤以确保血源纯净。”
他看向云清,云清这会儿再想去堵他的嘴已经迟了,只能在叶舟严肃下来的目光中尴尬地挠挠脸。
“云清,”叶舟问,“哪来的?”
云清支支吾吾地不想说,叶舟脸色更沉:“阿清。”
“好了,”云清嘟囔道,“你别生气嘛,我没去杀人,这是用的我自己的血。”
叶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恰好不小心摁在了他还未好全的伤口处,云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叶舟松开他手腕处的黑色绑带,下面是白色的绷带一圈圈地缠绕着,估摸着是同叶净打了一架的原因伤口有些裂开,有淡淡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