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人忽然抬起了电警棍,沉着脸:“你从哪来的?滚回去!”
果然,正如大姐说的,这楼的楼长,只要不出受刑台,他就不会动手。
无疑了,这人肯定是负一层的楼长,穿着一身狱警服,长相特别板正,当然忽略他脸黑这一点来看,他的的确确有一张正直的国字脸。
但是路遥看着他,摸了摸下巴,斟酌了一会:“这位黑哥,我是不是认识你?”
“呸!少在跟我扯脸熟,这儿的人都没记忆,你说认识就认识啊?满嘴跑火车也就你能耐。”楼长大哥脱口而出了一句,说完自己都有点觉得不对味,就像他认识这死丫头似的。
皱了皱眉,楼长走了过来,瞧着路遥,打量了半天。
“怪了,我怎么经常梦见你。”
“???”路遥一愣,“黑哥,你这话说得跟暗恋我似的,梦里都有我啊。”
楼长摇了摇头,没给什么好脸色:“你瞅瞅我比你大几轮的岁数,我用得着暗恋你吗?是我最近总梦见,你给我找事,特烦人。果然你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吧,不然我怎么会梦里都这么烦你。”
她是穷凶极恶的人,她不否认。
路遥点了点头,品味着这位楼长的话。
观看这一层的楼长,还真挺好说话的,大约是因为眼熟,还跟她多聊。
而且,提到了什么梦。
很奇怪。
按道理,照遗忘监狱的逻辑来看,里面的所有人都应该不会做梦,毕竟一来梦里的话容易寻找到自己的记忆,二来他们本身就处在一个偌大的梦境之中,包括楼长狱监都无例外,可这位楼长为什么会做梦呢?还经常。
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在他梦里什么样......
想到这里,路遥也不着急走出去,毕竟能不动手,就没必要动手,而且万一她打不过楼长,太冒险了。
索性跟楼长问到:“那楼长你最近一次梦到我是我在做什么啊?”
“哼。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取你的记忆。”楼长瞧路遥不准备踏出处刑台,又坐了回去。
思来想去,她可能就是闲逛,无聊了来跟自己聊天。
说实话,楼长自己也觉得挺无聊的,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来这里当狱管的,也不记得为什么来了,但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在提示着他——少跟人说话,你跟人说话的坏事会变成真的。
然而,这死丫头就要拉着她多说,还款款道:“怎么可能套得到,难不成你的梦不是编造的,是已发生过的事实。”
经路遥一提,楼长皱起了眉。
他这做梦的能力其实困扰了他多年了,他经常会梦到自己在外面的世界执行任务,不是监狱的任务,是警察的任务。
那执行任务时的情况很真实,真实到似乎他切切实实的在梦中做了这些事。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的过去,后面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他渐渐发现,梦中那个自己也在变成熟变老。
而且比较离谱的是最近一个月的梦。
这一个月的梦很频繁,多了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而他执行的任务也开始变得不像正常的凶杀案件了,扯上了玄学?
“咦,黑哥,你就说说嘛,最近一次做的什么梦,反正要不能说,你耳朵里的耳机不是会给你发布指令吗?”
路遥视线落到楼长的耳朵处,要说这个平静的楼长跟楼上那群疯狂的狱警们唯独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耳朵里也有接受这个世界里主宰的信息花。
不过她此时刻意一提,倒一点不怕“监狱”给楼长下指令,要立即除掉自己,毕竟楼上乱成了一锅粥,“监狱”那位有点自顾不暇了。
楼长听不到上面的指令,想了想渐渐被路遥说服。
“那我就提一个梦,听完,你老老实实回刑台去,别在边缘反复作死。”
“嗯嗯,当然。”
一旁的大姐看着路遥小鸡啄米的点头,突然觉得这丫头当真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谁说都能顺着人家的话说下去,什么样的社牛人格?
楼长叹了口气:“上一回梦到你,是我在梦中的家,你跑来问我什么消失的消防车,跟你说了些,后面你就把两名英雄消防员被人害死的案子给翻了,害我又大半夜出警,去泥沼地里拉车。”
路遥听到这里,好像有点印象了,又好像没有。
但一拍脑袋,悟了:“不对!这么说来,我在梦里应该不是犯人呐,我都去翻案了,我原来其实也是一名警察,跟黑哥你同行才对!”
这么说也有道理......
楼长渐渐的被路遥式思维给带偏了,左看右看,越来越觉得路遥的确是同行。
顿时,他也一拍脑袋:“我说呢!没接到楼上的通报说有犯人要送到这一层来,你自己来了,原来你也是我们监狱的同僚啊!”
“那可不!”路遥抓到了热切的画风,“哎呀,你瞧我们这记忆,搞得自己人都分不清。”
说着,她一脸笑意地伸脚踏出了一半的处刑台。
啊,美好的水泥地。
“砰!”
不给路遥另一只脚猜出来,楼长拔出了手枪,一枪打到了她的脚边,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