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放置,粘贴相和品的胶基本干透了。
整个乐器厂的人无论是厂长还是制琴师傅,全部聚集到周师傅的制琴工作间。
平安看着激动的沈丛林也没有抢这个风头,静静地在一旁给沈丛林的假指甲换胶布,然后一个一个地递了过去。
沈丛林接过假指甲,逐个戴在右手手指尖处。还没喷漆的琵琶手感还是差了些,不过也挡不住众人焦急的心情。
调好音后,沈丛林刚要试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五弦琵琶他没弹过啊。没有关于五弦琵琶的曲子,他也不会作曲,多出来的那根弦,他不会弹了。
平安看出老师的窘态,轻声提醒,“您试试《十面埋伏》的引子部分,轮指回来的时候带上第五弦。多了一个低音,和弦会更饱满更有层次的。”
“好。”沈丛林听了平安的提醒,稳了稳又激动又尴尬的心情。《十面埋伏》这两个来月他练得非常熟练了,左手轻车熟路地找到和弦的位置按住,右手高抬,突然扫向琴弦,一个轮指下去又迅速地带了回来。
“当啷啷,当啷啷……”
四弦琵琶弹出来的《十面埋伏》尽是金戈铁马的嘶吼效果,加了一根弦后仿佛在战场的厮杀中多了战鼓的激励人心。
激烈的武曲响彻在小小的工作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发一言。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几千年来第一把五弦琵琶的风采。
短短的引子部分很快就结束了,沈丛林看着怀里的琵琶,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不舍得放手。
琴声消失了快一分钟,众人才反应过来,一阵欢呼。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五弦琵琶重现人间了。”
“太棒了,我们成功了。”
周师傅也笑得像个孩子。做了一辈子的琵琶,对琵琶甚至对民乐有种深入骨髓般的热爱。近些年看着民乐的没落,着急又心痛。前两个月沈丛林联系到他们厂长的时候,他正与厂长一起喝酒。
听说央音的教授要复制五弦琵琶,周师傅极力游说厂长答应下来,并自告奋勇地与沈教授探讨相关的细节。
拿到沈教授传过来的资料后,就根据自己多年的制琴经验与沈教授沟通多次。看着每次沈教授传过来的资料愈发的详细,完整,周师傅对于复制五弦琵琶也是信心十足。
没想到这次沈教授过来的时候竟然带着电脑模拟出来的成品资料,周师傅就知道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是真看到了成品,亲耳听到沈教授用他亲手复制成功的五弦琵琶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周师傅觉得此生无憾了。
平安也高兴地看着沈丛林,老师这次算是真正的出了这口气,等明年和扶桑国交流会的时候,可以真正的为国争光了。
“老师,恭喜您。”
沈丛林看着平安,各种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也只说出了一句,“幸好有你。”
“您言过了。”
“你就别在谦虚了,没有你,这五弦琵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现呢。这事儿在学校和民乐协会那边必须给你记一功。”
“……”这还怎么低调,不过这是沈丛林的一番心意,复制五弦琵琶也算是华夏民乐界的一件盛事,太过谦虚反倒太假了,“好吧,谢谢老师。”
“周师傅。”平安转过头来,“这三把普通的五弦琵琶先放着吧,接下来要辛苦您和其他的师傅做我与老师定制的琵琶了,然后几把琵琶一起喷漆吧。”
“行,下午我就开始给你们师徒二人做。好在你们要的不是什么特殊的木料,不然光是木料的干燥问题,你们可得等个两年了。呵呵。”紫檀和老红木都是民乐中常用的贵重的木料,所有乐器厂都有常备的。
“谢谢周师傅了。”
沈丛林小心翼翼地放下怀里的琵琶,走到厂长身边,“黄厂长,借一步聊聊?”
“好的。”黄欣开心的一抬手,“去我办公室吧,这边请。”
沈丛林与黄厂长去办公室商谈这次的费用。周师傅则与负责制作其他配件的制琴师傅商谈平安与沈丛林定制的琵琶所需要配件的制作。
平安给沈丛林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就不参与定制琵琶的制作了,下午去苏州市里溜达溜达,顺便买点特产等回去的时候带着。
与周师傅众人打了个招呼,平安回到了招待所。
还不到中午,平安打算去苏城市里吃午饭。换了件干净的t恤,拿着手机钱包就出了招待所,打了辆车直奔苏城市区。
与出租车司机聊了几句才发现,乐器厂离寒山寺不算太远。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去市区了,于是让司机往寒山寺方向开。
感受一下: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景区里人还是蛮多的,感受着江南园林的独特魅力,不由得想起了《涛声依旧》那首歌,等遇到合适的时机发出去吧。在听钟楼下听着楼上的钟声,内心一片平静。
碑廊里,由历代文人刻的石刻。有清代着名学者俞樾书,明代文征明等人所刻的石碑,还有一位与唐代张继同名同姓的书法家所书的诗碑。
在寒山寺溜达一圈,除了景区门口那座张继的铜像以外,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