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系统的交流信道被切断后,田笙鸥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她记起达达利亚的话——“可怜的古尔纳斯,就连喝闷酒都无人陪伴。” 田笙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兰巴德酒馆没有因涡流外边的变动而发生一丝改变,所有事物都维持着自己原本的样子。 是了,如果她推测没错,这里应该是维持着古尔纳斯观念中兰巴德酒馆的样子——昏黄、燥热以及孤独。因为孤独,现实中人声鼎沸的酒馆在古尔纳斯眼里依旧是冷清寂静的……田笙鸥轻哼一声,暗笑达达利亚轻敌——他不会以为我田笙鸥能从冬极的宅男卧室逃出来靠的是运气吧? 既然古尔纳斯是一个人来喝闷酒的,那肯定不会坐在一楼大厅和多人卡座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田笙鸥没有犹豫,转身上了二楼,直奔吧台的座位。 找到了! 在吧台靠楼梯一侧的狭小角落处,信息的流动异常剧烈 她镇定地坐在圆形的高凳上,几乎是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古尔纳斯的身体中,这里比酒馆其他地方的更昏暗,视线被限制在一个逼仄的框架内,眼皮上犹如压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头顶金黄色灯光给狭窄的视域镀上了一层遥不可及的金边。只见眼前简单滴摆着酒瓶和酒杯。田笙鸥出身地注视着眼前蓝绿色的酒瓶,不一会儿,酒瓶的颜色开始泛出红褐色的斑点,俶忽清明,继而瓶身扭曲拉扯变形,闪着金属光泽的酒杯里,酒水不动声色地消失、续满、消失、再续满。 一股难以名状窒息和疲惫猛地涌上心头,田笙鸥连忙从高凳上下来,就在她退开的一刹那,乌云尽散。 以田笙鸥对古尔纳斯的了解,她十分确定,这里就是古尔纳斯喝酒时习惯在酒馆坐的位置——这种熟悉的感觉,除了他,没别人。 如果这里是古尔纳斯的梦境,那么兰巴德酒馆就是以这个视阈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伸展的印象世界。换句话说,整个须弥都是根据古尔纳斯的经验建构起来的模拟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中心就是兰巴德酒馆,更确切的说,是古尔纳斯最脆弱最主观的时刻,也就是古尔纳斯再酒馆借酒消愁的时候。 正是因为代表古尔纳斯无意识与潜意识的稳态信标被钉在在理,酒馆的时间和空间才能不断重复与轮回。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信标呢? 田笙鸥又坐上高凳,出手击打前面的空气。面前的空间如一面晕染着墨色的水池,因田笙鸥的攻击微微变换了模样,田笙鸥小臂收尾好似荡漾着涟漪,之后恢复平静。 反复几次后,空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暗沉。 田笙鸥心态略崩——看来信标并不是实体,这种站在门前去没有钥匙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烦,要是有个任务指引告诉她去哪里找钥匙就好了。 田笙鸥摆烂地趴在酒桌上,觉得自己被迫成为古尔纳斯的情绪垃圾桶,只要一坐上那个位置,纷乱的焦虑和困倦就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她隐没,搞得田笙鸥同样心烦意乱。田笙鸥自己在学习和科研上向来顺风顺水,和老师同学的关系也算融洽,所以她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古尔纳斯一般的人。 田笙鸥轻叹一声:“我说,你就没想过打破僵局吗?” 安静的室内无人回应。 “算了,我没资格说这种话……” 也许,在现实中,在她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为了学位和家人不得不苦苦挣扎,最后被生活的碎片打磨得死寂沉沉……有的,一定有的,她没有遇见过,或者,视而不见。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你。不过,如果我能从这里离开,我一定找你喝酒!到时候,你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我们不醉不归!” 空气微不可查地凝滞了片刻,炉火里的火苗被冻结成了死火。 田笙鸥想象着梦境外的古尔纳斯是如何一脸委屈端着酒灌醉自己,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她豪爽道:“像是科研,还有你妹妹的病我可能帮不了你。不过,我最瞧不惯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恃强凌弱的人……” “等我出去,看不把艾哈鲁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满地找牙!!” “这种人还能当贤者?去监狱里当贤者吧!” 话音刚落,大地开始剧烈地震动,吊灯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酒柜上的酒瓶摇摇晃晃,如爆米花般一个接一个迸裂,酒液琉璃似的水珠映射璀璨的灯火如一朵朵莲花在酒馆内随着玻璃碎片绽开。 “地……地震了?!” 田笙鸥赶忙从站起,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紧接着,酒柜中间凭空裂出一条黑色的大口,在空间内狰狞地吞吐着涡流里的信息,无数黑色的手臂从裂口中伸出,如章鱼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