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不想去医院,她本就抵触医院那样的地方,坚持自己的脚踝只是有些拉伤。
“若是骨折,我刚刚根本走不了了。”若初说。
盛焱拗不过她,也就作罢。
“上来吧……”他背对着若初蹲下身来。
周若初微微惊怔,一动未动。
盛焱微微侧头,“不管是动骨还是伤筋,你若是想自己这样走回去,你的脚不瘸也要废了。”他身体往后转了大半圈,抬头看向一脸怔愕和疑惑的若初,“还是说你想要我抱你……”
周若初暗自深吸一口气,目光从盛焱脸上移开,在看向远处的夜色时,心中无来由地划过一丝莫名的忧伤,连眼睛都有些酸涩起来。
她缓了缓心头莫名的情绪,迈开步子,默默地、一瘸一拐地从蹲在地上盛焱身边走过。
盛焱的一颗心坠落深渊,胸腔传来一阵痉挛。
没有强求,他起身,上前扶着她,却被若初默默地避开。
周若初也不知道自己忽然为何对这个男人如此抗拒,是出自她本能的意愿。
许是因为他刻意的靠近太过明显,让她觉得厌烦。
“别跟着我!”若初抗议,语气少有的烦躁。
她没有看盛焱,漂亮的眉头紧紧拧作一团,“也别靠近我!盛焱。”她在抗拒他。
哪怕已经不记得了他,有些感觉似乎已经融入了骨血。
盛焱见不得她生气,也见不得她难过,他知道,她的心情、身体都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
他当真没有再跟着她,站在原地,落寞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疼又难受。
平地上,若初还能借力那只没有受伤的脚。
可是,下台阶时,因为每抬一只脚就需要另一脚承受重量,所以,她根本无法下楼梯。
盛焱默默走了上来,再一次在她身前蹲下,“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跟自己的脚过不去。下去往前走一段就是药店,我背你过去……”
在若初还在怔愣时,盛焱已经起身,直接将台阶上的若初背了起来。
这一次若初没有反抗,可是心头莫名的疼痛越发激烈。
趴在盛焱背上,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下了阶梯,盛焱将背上的她微微往上抛了一些,找了个更舒适的背姿。
“搂着我的脖子,或者肩膀。”盛焱说,“这样,你就不会往下滑了。”
周若初沉默了许久,就在盛焱以为她不会照做的时候,她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盛焱鼻头一阵酸涩,背着她往前走。
许是,两个人的沉默太过尴尬,盛焱开口转移一些注意力,“方才如果我没有赶到,你该怎么办?”
问到这个问题,周若初的心情稍稍恢复了一些,“我的包里有防狼喷雾,还有电棒!那个人要是再靠近,我就要喷他了!”
她说话的语气一如十八岁时,像个英勇的女武士。
盛焱好似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有勇有谋”的周若初了。
他笑出声来,“还好,刚刚你没有把我当做“狼”!”
空气里沉默了一下,若初忽然问:“你是狼吗?”
她把盛焱问住,握在她大腿上的手不禁心虚地收紧了一下。
若初感觉到了。
“你不是马克的朋友。”若初道破了盛焱并非乐团大提琴手马克朋友的事实。
盛焱并不意外若初猜到,他的初初从来都是个机灵鬼。
而且若是她乐团的同学是他的朋友,他也不至于到如今才会再一次见到她。
“嗯。”盛焱也没有隐瞒。
只是想要混进她们的聚餐,不想一个月两个月一直徘徊在她距离十米之外。所以进去酒吧的时候,他跟大提琴手马克说自己对他们乐团的指挥手感兴趣……
“盛焱,我们从前很熟悉吗?”夜色里,他背着她往前走,若初扒在他的肩膀略带试探地轻声问。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盛焱忽然克制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步子越发沉重,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熟悉到她想永远忘记他。
在从周凛口中得知,周若初已经被抹去了所有与他盛焱相关的记忆时,他不愿相信,特意去咨询了心理医生,是不是真的可以通过催眠的方式来将人记忆里只其中某一个人或者与其相关的记忆抹除。
心理医生是这样回答他的,“可以,前提是被从脑子里抹除的这个人也是患者自己本身想要忘记的。对方或是带给过她无尽痛苦或者灾难的人。催眠并非无所不能,催眠是顺应患者心中本意的一种手段!”
所以,若初忘记他,是她自己潜在的主观愿望的使然……
“可我对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若初说。
药店还在营业着,盛焱背着若初走了进去。
他将她放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蹲在地上转过身来,一双黑眸水汽盈盈,泛着丝丝红色。
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她,“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再有一个与你重新认识一下的机会。”
周若初意外的目光探向盛焱的眼底。
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