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生着病,去港口的废弃仓库走了一圈后,盛焱整个人状态极差。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已是中午时分。
张妈正在厨房准备午餐,听到开门声,连忙迎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张妈意外。
早上给他送完衣服之后她就回了家,本想着有若初陪着他,她干脆早点回来,中午烧一些他们爱吃的菜送去医院。
谁知,菜做到一半,少夫人竟然回来了,状态像极了那霜打的茄子。
她想,昨夜因为少爷突然发烧晕倒,少夫人忙前忙后了一宿几乎没有合眼,定是累得不轻。此刻少爷已经醒了,医院又有医生护士,她回来休息也好。
所以给若初端了点水和小点心上去后就她就没有再打扰她。
谁知,这会少爷也回来了。
“嗯。”盛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穿上了张妈递在脚下的拖鞋。
“医生不是说要在医院住院两天观察一下么?”
“我那么强壮,还需要观察?”盛焱朝张妈笑道,那张俊脸,惨白无比。
就在盛焱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倏然发现盛焱戴着的黑色皮手套正从走线缝里往下滴血。
“少爷,你手怎么了?!受伤了?!”张妈心中一惊,上前拉住盛焱的手。
在她摘下他手套前一刻,盛焱轻轻地将手抽了回来。
张妈抬头看他,盛焱垂眸看手,避开了对方惊愕的目光。
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他吐了一口气淡然道:“我没事。”
“初初呢?回来了么?”盛焱换了话题,看向张妈时,眸底已是清澈明亮。
张妈看他一副苍白无力脸色心疼至极,他心里藏着的事又让她无可奈何。
“少奶奶也刚回来不久,在楼上房间呢。”张妈看着盛焱的眼睛轻声回答道。
盛焱应了一声。
看着张妈一脸担心的表情,他本想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手还受着伤,手套里怕是已经血流成河,盛焱还是放了下来。
“我上去看看。”盛焱给了张妈一个安慰的浅笑,从她身边走过,往楼梯而去。
……
二楼,盛焱的脚步沿着走廊一路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门前。
一门之隔,若初在里边,他站在外面。
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而入,他就那样默默地在房门口站了许久。
直到房间里隐隐传来若初的哭声,盛焱的眼眸忽而被一团湿热的雾气蒙住,滚烫的液体在眼眶中汹涌翻滚。
双手不由地在身侧握紧,指甲嵌进了肉里,将一颗心抠得溃烂不堪。
她在里边哭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直到里头传来她通话的声音,盛焱才转身离开。
书房内,盛焱关上门。
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得以靠在门上得到支撑。
他咬着牙关,甩掉左手的手套,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摘下了右手的手套。
眉头紧皱,随着一声闷哼,一只满是血污的手露了出来。
盛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跌坐到沙发里,他缓了一下气息,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医药箱。
他手法熟稔,单手拧开了酒精瓶盖,直接将一瓶医用酒精浇在了手背上。
酒精对伤口的刺激不亚于方才手套对伤口的拉扯,他疼得直倒抽凉气,疼得不行时,也会发出低低的哼声。
很快,手上的血污被酒精冲散,手背和五指关节上的伤口暴露出来。重击下形成的伤口,有些地方粉红色的皮肉已经外翻,露出了骨头,触目惊心!
用棉球吸去伤口污渍,简单地撒了一层药粉,然后用纱布紧紧地缠上……
做完这一切,盛焱精疲力尽,将自己扔在沙发里。
头枕在沙发背上,一双长腿肆意打开。深邃的黑眸疲惫又空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
方才在仓库里,若不是司机及时拦住他,他真的不保证自己不会将对方打死。
如今,那几个人不死也已是残废。
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不能泄他心中之愤。
不知一个人发呆了多久,回过神来时,目光无意落在了茶几上快递盒。
盛焱目光一紧,滞滞地盯了许久,而后倾身,将包裹拿了过来。
包装上,显示着收件人“周若初”,寄件人“谢南洲”。
其实不用想盛焱也知道这是谢南洲从千里之外寄给若初得生日礼物。
这样的礼物,谢南洲已经寄了整整三年,每年相同的日期,只会提前,从未落下。
三年前,若初执意要嫁他,当时的谢南洲失意而归。
不久后,他就独自飞往国外,再也没有回国。
而这次,他的突然回来,盛焱知道并非巧合这么简单。
“我们初初又长大一岁了。小丫头,生日快乐!”精致的贺卡上写着拿捏有度的祝福语。
可是在盛焱看来,谢南洲的心思太过昭然若揭。他差点就把“挖墙脚”三个字用绿色的笔写在他盛焱的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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