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幕,小孩坐在家中编草鞋,他要给奶奶和自己再做几双草鞋,出去做农活时穿,忽然敲门声响起,他放下草鞋打开门,只见上次挖野菜的几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地进来,他们手上都拿着竹篮或草鞋,各自有各自的农活。
几个小男孩凑做一堆,一起干活,其中一个小孩道,“我昨天听阿爸说,上民之地住着很多厉害的修士,他们有时候也会来下民之地除魔,要是见了他们,你们会许什么心愿啊?”
这个话题似乎令大家很感兴趣,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我要求他把附近的魔兽都除掉!”
“我会求他把附近的魔族裂缝都补上!”
“不对不对!”一个大些的男孩叫道,“你们这些都不对!我爹娘说了,要求他带我们去上民之地,在上民之地根本没有魔兽,只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只要去了上民之地,一辈子再也不用愁了!说不定还能加入仙门,成为修士呢!”
“对对对!!”
“没错!没错!”
小孩们纷纷附和起来。
“那要是修士只能带你去,不带你阿爹阿娘,你们去不去?”一个小孩忽然问道。
欢快的气氛消失,小孩们沉默了,那个大孩子拧住眉,纠结了半晌,咬牙道,“那我也去!”
结果小孩们一个接一个点头,他们舍不得爹娘和亲人,但是留在下民之地爹娘和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去了上民之地至少自己能活下去,若换做是爹娘,肯定也会选择让他们去。
在下民之地残酷的生存境况前,他们早已学会变得现实。
其中一个小孩问阿木,“阿木,你还没说呢,你的心愿是啥?”
阿木放下草鞋,微微笑道,“我要求修士教我本领,学会本事保护奶奶和这个村子。”
“你不去上民之地啊?!”其他小孩张大嘴,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阿木摇头,“不去,我要留在奶奶身边,要保护大家。”
几个小孩瞠目结舌,渐渐沉默下来。
场景变换,接下来的几幕都是小孩与奶奶相依为命又担惊受怕的日常,随后场景几度变换,不知过了几年,男孩变高了一些,看着十来岁的模样,只是瘦弱依旧,家中三天两头揭不开锅,阿木依然偷偷与伙伴去找野菜,有时也随大人下田干活。
这日几人出去不久,远远便听到骇人的咆嗥和惨叫声,间或夹杂着铿锵的打斗声,他们赶紧往回跑,刚到村口便见村里下田的壮丁们满身是血地跑回来,大家把村口的门用沙袋和巨石堵住,便立刻回到家中关门闭户,或钻进地道或钻进水缸等各种藏身之地,瑟瑟发抖。
阿木也被奶奶拉回家中藏了起来,两人战战兢兢抱作一团,没多久声音停了,再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响起,奶奶惊了一跳。
两人颤颤巍巍打开门,却是里长来问两人有没有受伤,据说有上民之地的仙长来了,魔兽已被斩杀,这仙师还让里长召集村子里的伤员去他那治疗,是以里长才来询问,已经有好几名受伤的壮丁接受了治疗,现在皆已脱离险境。
奶奶感恩戴德,拉住里长的袖子问可不可以去见见仙长,里长拧眉不悦道,“没受伤就别去添乱了,仙师治疗完伤者还要去修补附近的魔族裂缝,可别耽误人家的工夫惹仙长不开心。”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再继续搜魂也只是翻来覆去的这几段,百鸣心中生疑,但这些记忆又看起来很真实,不似伪造。
搜魂此术全看施术人术法精湛程度、与被搜魂者的灵力修为差别、以及被搜魂者的记忆隐藏程度,也并非所有事都百分之百能看到。
但是眼前这人的修为看起来并不高,自己没道理搜不出更多记忆,可是就目前所见记忆来说,此人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许是求了上民之地的修士带他去了上民之地修行,甚至就是在下民之地进行修行的散修,以他这一身低下的修为来说,也不无可能。
黑暗中床上之人呼吸平稳,眉眼沉沉,明显昏睡之相,夜色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百鸣忽而皱紧眉头,面色沉冷,蓦地上前一步,两指向床上之人的眉心点去,这是打算进一步探查,彻底搞清楚床上之人是怎么回事。
一旦他触碰到床上之人,很容易便能发现它纸皮人偶的身份,床底屏息凝神的少饮心猛地悬起,瞳孔骤缩,悄然捏紧了手中的符箓。
眼看着手指就要触碰到人偶,就在此刻,窗外却忽地闪过一个黑影,似乎上了屋顶。百鸣脸色微变,收回手转身从窗檐跳了出去,悄悄攀上屋顶,跟了上去。
只见屋顶上一个黑衣身影,虽做了幻形,却被百鸣一眼看穿,看那幻形符下的身形和空荡荡的袖子,不是申常还能是谁?
这申常的脚步极轻,寻常修士熟睡之下根本难以察觉,只见他四下望了望,又似乎是算了下位置,在某处停下来,悄悄掀开屋顶瓦片,往内查看。
百鸣皱眉,这处屋顶下面,若他没记错,是云中阁弟子的所住的客房。
申常观察了一会,面露喜色,他白日里特意留心过若灵汐的住处,果然云中阁弟子里这唯一的姑娘一个人住,但麻烦的是,这姑娘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