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无岸面如死灰,不远处的本命剑君子剑也已断成两截。
两人沉默半晌,皆是没想到这江无岸竟然还没死。
这江无岸说来也是惨,他在旱河山洞里捏碎了少饮一道符,这符不是别的符,乃是一道伪装成火符的滞气符,对魔兽无用,却可凝滞修士灵力,修为越高灵力停滞时间越短,他被少饮暗算了一道,之后与水蜈蚣之母打斗时,本该跳开,却突然灵力一滞,没能躲开,被吞进水蜈蚣之母的腹中。
待他好不容易劈开水蜈蚣之母逃了出来,全身都钻满了无数水蜈蚣,他苦寻鬼谷兰无果,花费了几个月时间,拼着修为从金丹掉到筑基初期才将全身的水蜈蚣一个个逼出,他急怒攻心,誓不找到少饮和楚行池两人千刀万剐不罢休。
他脚程快,又预估着少饮和楚行池早已往东去,四处游荡找人,竟然被他撞进了这座幽游山碰上了云裳,却抵挡不住云裳的诱惑,导致一身修为尽毁,伤重昏迷。
楚行池蹙眉,“师尊,我们拿他怎么办?”
少饮仔细查看江无岸的伤口,却不知想到什么,从乾坤囊中取出香炉,割破江无岸的手指,滴了滴血进去,这血液消失在香炉中,无影无踪。
之前他怀疑这香炉中暗暗涌动的是血,也曾滴过自己的血液进去,但这香炉就如普通器皿一般,那滴血躺在炉底,一翻倒便淌出来。
他还曾叫楚行池来试,结果亦是一样。
可如今,这香炉分明与血有关,只是不知为何不吸收他和楚行池的血液,也不知他俩的血究竟有何不同。
楚行池讶异道,“师尊,这香炉里装的果然是血。”
少饮点点头,收起香炉,探过江无岸的经脉气海,“他只是气海丹田被毁,元丹已无,修为尽失,不会死。”之后他顿了一瞬,“此人杀水蜈蚣也算有功,我们且放过他一条性命。”
楚行池点点头,觉得师尊真是心慈,这般差点害死自己性命的仇人也放过,但若让他杀了此人,他也做不到,思忖之下终是不放心地道,“师尊,虽然他修为没了,但万一他回到造化境,找其他人来向我们寻仇怎么办?”
“所以我们不能这么轻易放他走。”说着少饮从乾坤囊中取出一道符箓,割破手掌混着血喂江无岸喝下去。
楚行池看得奇怪,“师尊,这是什么符?”
“无忧符,”少饮语调淡淡,“此符同为古符,可以抹除人一段时间内的记忆,但是不可对修为高过自己的人使用,否则会遭反噬。”
楚行池瞠目结舌,实是没想到连这种符都有。
少饮喂江无岸喝完符之后,又在江无岸衣袍里摸摸,搜出个小小的乾坤囊,打开一看,一张造化境弟子令,一个刻着“天行”的令牌,一叠符纸,各种灵石灵果丹药和一堆说不出名字的宝物,简直是个小型宝库,最离谱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大量金银类的俗物。
楚行池拿起天行令牌,只见牌中央欠着一块墨黑的圆形古怪硬物,看不出由什么制成,他拿着这硬物,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情绪,他猛地扔下令牌,“师尊,这是什么?”
少饮讶异地看他一眼,“这是天行桥通行令,要通过天行桥往来于上下民之地之间,需要持有此令牌,上民之地六大仙门每年会分发此令牌给来下民之地的修士”。
见楚行池盯着那墨黑的硬石,少饮补充道,“据说此令牌由六大仙门采用特殊法门炼制而成,这中间的墨石应该就是通过天行桥的关键,只是此石的炼制之法绝密,无人得晓。”
楚行池点点头,不再去看那天行桥通行令。
少饮取出一张生肌符往江无岸胸口一拍,这江无岸的符纸倒是高级,一拍之下,那伤口便开始慢慢结痂生肌。
至于剩下的东西,少饮一样不剩,全部搜刮到自己囊中。
楚行池眼睛瞬间瞪大,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他这一贯跟个乞丐似的师尊是怎么会有银两的了,估计就是靠这般“强盗”作风,抢仇人的财物?
少饮做完这一切,一张火符烧了这瘴气满满的山洞,拉着楚行池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师徒二人趁着月色赶紧往前走,深秋时节,这幽深山林中却开着星点繁花,似有似无散发着淡淡幽香,让人禁不住心荡神驰。
不对!这幽香来源的地方不对!楚行池忽地转头,只见月色下少饮那露出一截的雪白脖颈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绯红一片,香汗淋漓,神色极不正常。
便是刚刚魅魔勾引少饮时,少饮也是一副清心寡欲的冰山面孔,楚行池几时见过少饮这个样子,愕然愣在原地。
少饮心中暗道不好,那个魅魔居然给自己喂了催情药,他推开楚行池,“为师中了那魅魔的魅欢散,你走远点,别过来。”
楚行池怔愣道,“魅欢散是什么?”师尊这又是怎么了?
少饮有些无语,他忘了他的小徒弟年纪尚幼,什么都不懂,“总之,你走远点,别过来!”
若是以前有灵力时,这魅欢散纵然是魔族媚药,性子再烈,于他而言也什么都不是,一念之间便可化为乌有,可如今他毫无修为,这药可就麻烦多了。
他在额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