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院子外回来的陈强北!
陈强北身着一身皮毛大衣,手套沾满一堆雪花,膝盖上还有些化雪之后的泥水。
他笑着将手套脱下来拍打一顿道:“男人一言,驷马难追,昨天答应的分家又怎么可能言而无信!”
西山二大队的队长名叫赵德汉,前些年当过兵,右脸一侧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听村里老人说是和鬼子动刀留下的,因为年纪上来了也就退伍回了大队。
赵德汉平时和陈强北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他清了清嗓子道:“强北,分家这事儿你们孩子还做不了主,你就别在这里掺和了,让你爹……”
“赵大队,分家这事儿我和孩子的意见统一,让他做主就行了!”
陈立国拖着一个木质简易的拐棍从土坑上走了下来,抹了把脸认真道。
啊?
分家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让一个孩子做主?
这多少有点草率了吧?
董吉香早已不耐烦,直接将分家协议抢了过去,拿着笔连着将自己的名字胡乱写下,随即扔到陈立国面前。
她又返回屋子和灶屋,就跑了两趟便把一些破烂的锅碗瓢盆以及那早已秃掉的扫把烂簸箕扔了过来,另外还有那一两块腌的发黑的咸菜块儿和小碗玉米面。
“喏,家分完了,赶紧签字吧。”
董吉香随即一把坐在椅子上面,冷哼一声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不再言语。
啊?
就这?
这算的上哪门子的家产,这不就是些破烂货吗!
况且那粮食都不够三天的吃食,这还算的上人嘛!
如今都已到了分家的地步,陈立国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厉声道:“妈,分家哪有给这些东西的,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董吉香站起来叉着腰:“我有你这么个儿子算是败了兴了,说出去刚够丢人,没把你的这间房子收了就算好的了!”
两人的怒火惹的一旁的妹子都哭了起来,秦淑华一把将妹妹落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
“房子我们不要也行!”
此时一旁沉默许久的陈强北一脸轻松的拍着身上的雪花,淡然道。
什么?
房子也不要?
怎么可能?
自古西山大队留下的道理就是分家产必须要带房子,这是最基础的东西!
房子都不要这以后去哪里住啊?
陈强北神色轻松的走到棕色瓷水瓮旁,尧了一勺冷水灌了下去:“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不要,分家之后房子我只住三个月,开春就腾出来!”
“但分家总不能坏了规矩,东西我肯定是要的,我只要两个东西!”
“一,家里后院的那些薄铁皮,二是家里在西山东侧打下井儿(陷阱)所有权!”
……
啥?
在场的人都愣了。
后院那些薄铁皮都是些烂货没啥用,至于西山东侧的井儿早已经荒废了十多年时间,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去过的!
要这些干嘛?
陈强北将其他人惊讶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丝毫不虚。
虽说井点早已荒废,甚至陷阱都需要重新打磨,可这边是雪豹,浣狗等危险动物出没最多的地方。
俗话说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若是能逮到熊瞎子那些玩意儿,就能过个舒服点的冬天。
至于那些铁片也自有用处,如今子弹这玩意儿可是比较稀缺,铁片这些精致子弹外壳可是制作的好东西……
董吉香惊讶之余试探性的开口:“就要这些?别到时候又出尔反尔……”
“就这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陈强北随即将勺子里的冷水泼在地上,将地面浸湿了一片……
协议签订之后,赵德汉也将分家册进行了登记,一旁的董吉香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似乎是解决了拖油瓶一样。
可谁知这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陈强北裹着大衣将赵德汉送到了院子门口。
赵德汉略带忧愁道:“孩子,以后的路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你该接起这副担子了!”
“嗯嗯,劳烦赵队长操心了,今天的事儿让您见笑了。”
“没事儿!我先走了……对了,我那边还有些入冬前剩下的子弹,你要是需要尽管开口。”
“嗯……那我拿上吧……”
……
赵德汉也算是心疼陈强北一家人,回家毫不吝啬的掏出那牛皮包里散落的八发子弹。
这也无疑是给陈强北解了个燃眉之急,虽说自己也算得上是个神枪手,但打猎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子弹多点不是坏处!
握着手里的子弹,陈强北随即返回家取上猎枪,将那还未晾干的牛皮包挎在腰上朝着山上走去。
有了子弹,他就能打点大型动物,给家人好好补补身子!
山里严寒,风吹过来砸在人脸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陈强北半低着腰,仔细查看野兽途径的踪迹。
这段日子一直下大雪,一层盖着一层,很多踪迹都无处追寻。
陈强北也不急,目光一寸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