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药瓶,指尖抹了些许,轻轻落在公子胸前的伤口上。 范青许看着月儿一脸坚定的样子,越发怀疑她是知晓什么。他承着她的动作,心上鹿撞如奔牛,只压着自己该粗粗喘着的气息,问道:“你当日到底为何落水?月儿去,同我说实话。” 白若月真是丝毫不记得月儿的事情,可范青许这么问,她明白了范青许在怀疑什么,就顺着他的思路说:“我只记得好似有人推我。” “谁?”范青许问。 “不知。”白若月反问,“公子,你说是谁?” “我那日没月儿身边,是我的错。” “所以公子大概知晓,月儿被人推下水去,是为了什么。” “……”定是因为自己。范青许没吭声。 “月儿也知晓。”白若月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想,“公子在查少女失踪的那个案子,而且已经有了眉目,知晓谁是罪魁祸首。不过就是缺少证据,你前几日就是去寻证据了,被人发现,才受了伤。” “你……你怎么晓得这些?”范青许行事小心,不会被月儿发现才对。他很是紧张,一把攥住了月儿的手,不让她在继续涂药。 这样指尖撩拨伤口的感觉,是疼,也是让人难耐的痒,定是伤口要愈合了才会如此,加上她言语间的试探,范青许十分确定,自己的心,已然乱了。 “就是晓得!”白若月这次没说谎,“公子往后做些危险的事情都要告诉我,月儿帮你!” “不行!太危险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么?”白若月空着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范青许的手,让他放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月儿什么都不怕。” “我不许!”范青许松开了手,由着她撩拨,只说自己这一句结论。 “为什么不许?”白若月打算今日同他挑个明白,“月儿不过就是公子的婢女,该一辈子都为了公子而活着。哪怕为了你,命都没了也是应该!” “我不许你犯险,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范青许只无力说出这句。他不许她犯险,为什么不许,他比谁都清楚。他心里有这个女子,他舍不得她犯险,还希望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这个想法,他不打算让她知晓,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 “铛———咯吱——”杨大娘本来是打算敲门的,没想到这门没关严,外间房和内间房中间的屏风也被挪开。于是,她看见公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月儿的手正按在他胸膛。 方才房间发生了什么,杨大娘了然。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来送蜜饯,方才月儿只拿了汤药,我怕公子口苦。” “杨大娘,不是……”不是你看见的那样。范青许还没说出口,杨大娘忙笑道:“大娘懂。”说着就出了房间。 范青许扯起衣服,边下床边穿上,追了出去。他已经决定不让月儿掺合其中,那月儿就不该同他在旁人眼里是方才那样的关系。“杨大娘!” 人已走到院里,杨大娘听见声音,停了脚步:“公子,你快回去吧,外面风大,别着凉。” “不是你想的那样。”范青许叹了口气,解释道:“在我心里,月儿是好姑娘。我希望以后她可以找个如意郎君,真心待她好。” “嗯,我晓得啦!”杨大娘眼里是笑,“若你爹娘在世,知你有这心思,也会心生安慰的。”范青许二十有八,早该有家室才对。从前他待月儿也好,旁人看着不似有情意的。如今看,是自己看走眼了。 “我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不是我……”范青许觉得自己说到这个地步,应该说明白了。 杨大娘皱了皱眉头,“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到这份上,明年入城春闱,以公子之才学,必会高中。届时不知多少高门贵女都要青眼相加呢!如今公子待月儿有情,为何不守着呢?你要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又恰好和心仪的人长厢厮守……” 范青许从小吃杨大娘做的饭长大,他从不知晓,这样一个日日在烟火间跑的妇人,竟然说出这般话来,不禁佩服。但是他所顾忌并不在此,半晌,道:“杨大娘,去吧。” 杨大娘以为自己说服了公子,才要去厨房做饭,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说:“早先是我误会了。今日早上我还说了月儿姑娘几句,如今看来,是我说错了,往后不会了。公子以后好好待月儿,以后生了娃娃……” 后来杨大娘畅想的美好画面,范青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看着杨大娘轻快离去的步伐,自嘲似的自言自语道:“我这样的人,没有未来,怎么能呢?” 范青许走回屋里,白若月拿着药罐站在门口等他,“药还没涂完。” “早上杨大娘说了你什么?”范青许踏入门槛,“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