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疼的那种,如此一听,心里已经了然许宣何意,不觉又荡漾起来。那许宣必是愿意舍了心上人小白娘子,来同自己交好。 回想着那日没吃到嘴的美人,李用搓了搓掌心,原本因醉酒蹒跚的脚步都变得正常,他捋了捋胡须,赞许地看着许宣:“昨日府上管家说要采买下半年药膳所用的药材,我正愁去找谁呢!还好今日瞧见许兄弟,这不是刚好?做生不如做熟。这些事情,交给你,我最是放心!” “那员外待我可是千恩万谢的好!”许宣也瞧明白这局面了,李员外对白若月是贼心不死。他心里窃喜,总归白姑娘“恩断义绝”之语,李员外也无从得知,他只管先应下,之后再寻些借口逃脱便是。若是李员外真有心纳白姑娘为妾,他自会找媒人说亲去,自己从中讨个好,也不会吃亏。 李用仍是不放心,继续试探着:“从前我还当小白娘子与许兄弟是一对璧人呢,不过近来冷眼瞧着,好似不同路啊?” “朋友、知己之交。”许宣满脸阿谀奉承之笑,“自是不如我同李员外这般亲昵。”他暗暗将自己与白若月划清关系,为的是让李员外有机可乘。 “那你可真要带着小白娘子来看我呀!”李员外醉醺醺地朝着马车走去。 许宣借着酒意,勾住李员外的脖子,扶着他,“哪里话?!李员外都要与我同富贵了,李兄许弟,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啊!” 不远处的灰墙巷子口,月光照在白若月的后背,她的影子投射在身前的地上,显得倾长又暗黑。 她觉得浑身上下冷冰冰的,自己好似看不透人间了…… 从前都说,六道轮回有三恶道,三善道。三善道之中,凡间最好,是各界都向往的地方,因凡间有滚滚红尘,有烟火气,有人情味。 她还没感受够烟火气和人情味,就被坏人予以致命一击。就在两日前,她与许宣说出以后形同陌路的话之后,她还在心底替许宣找补,他不过是困囿于自己的生活,才会这般冷漠和是非不分。 却在这时,她头一遭发现,是自己将人想简单了。许宣这人,是恶,是坏,是卑劣地让人不齿。 不远处,月光照耀着金山寺。本来是盛夏凉爽又美好的月圆之夜,白若月却觉得寒意袭人。她浑身都在发抖,伸手去触碰冰凉的灰砖石墙,以让自己能够站稳。 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她强忍着不哭出声音来。因为她没想到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知己相称却行毁人清白之事;没想到自己在许宣眼里竟然如个玩物,可任意推之送之;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报恩,到头来确是一名不值的被人看轻。 她心里难过极了,是自己一厢情愿,想错了,也做错了。 忽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住了她冰凉的掌心,十指相扣,捉得紧实。 白若月没有回头,她晓得牵手之人是青广陵。她也没有推开,因为此刻,她太需要有人拉她一把,让她从寒潭深处缓过心神来。 青广陵一手牵着白若月,另一只手的指尖唤来五叶莲花印。 小小的一个符箓,还不如指甲盖大,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落到了许宣的后脖子的衣领处。 许宣伸手挠了挠,原本没当回事,只以为是什么小飞虫。 挠了两下之后,越发觉得痒了,他扭头回看的一刹那,五叶莲花印“噌”一下化作千百条不过手指大小的小白蛇,爬到许宣身上,钻入他衣领中! 只一瞬间,千百条小白蛇如汹涌潮水,祸水东引,铺天盖地涌到李员外身上。 许宣大喊:“救命啊!蛇!蛇!” “啊!啊!”李员外叫了两声,倒在地上抓痒!登时吓得尿了裤子,污浊淌了一地。 两人连滚带爬,惹得周围行人哈哈大笑,因为只有这两人和神仙能看见小蛇,旁的凡人根本瞧不见。只当时两个喝大的人,当街出丑。 “看这两个疯子,一瞧就是喝多了在混闹!” “所以说,酒是穿肠毒,不能多吃啊!瞧这两人丢死个人了!” 白若月望着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两人,又看着青广陵,唇齿微启:“这……” 青广陵牵起白若月的手,拉着她走过了地上打滚的两人后,一字一顿地,如在许下海誓山盟,“在我这里,小白蛇也好,若月也罢,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不会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物件。” 他停了脚步,眸子里如寒潭映月,闪出光来,垂眸只瞧着白若月,无比认真地问:“若月,我这番说的,你可懂了?” 白若月似懂非懂,心里感恩之情多过于旁的复杂情感,她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希望有人可以给她以温暖,给她以安慰,而他,给了。 青广陵的嘴角扬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