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里,午睡醒来的安和走处房间,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遥遥望着开着窗户的禅房里,白若月与青广陵正坐在书桌旁看竹卷。 司贤走过来,“安和,在看什么?” 安和遥指禅房,“我瞧见广陵君给姐姐斟茶,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姐姐看,他……他好像面露微笑?我是看错了么?”安和不禁揉了揉眼睛。 “哦。”司贤将尾音拉得长长的,从腰间掏出黑羽扇子,瞧热闹似的扇了扇,“般配吧?登对吧?” “啊?”安和有些惊讶地看向哥哥,见司贤面上淡定,才道了句:“是啊。” 司贤:“那你夜里还约小白去游临安么?” “不了,不了。”安和道:“我还是同哥哥一道吧。” 禅房里,白若月将竹卷上所有的文字都看完,皱起了眉头,“广陵君?” 青广陵晓得她是想继续看,就抬手在竹简上一拨,所有墨字又换了一页。白若月才要看,竹简被那公子修长的五指一拢,卷到他身前。青广陵将茶杯推到白若月面前,“休息一下。” 白若月喝了杯中茶,一脸无辜地看向青广陵,她想看完郎项逸和李檀儿最终回怎么样。 她只一皱眉,他就没来由觉得心上一紧,他不想让她忧心,“说好的,你只是看这个故事。” “所以郎项逸最终杀了李檀儿么?”白若月问。她能猜到的,这也许该是结局。 “从来死都是解脱,不是惩罚。”青广陵说道。 “那什么是惩罚?”白若月问道。 “生不如死才是。” 拥有了狼妖道行和妖法的郎项逸,纠集自己过往的旧部,以三万之众精兵,再度打进皇宫里。 一月之内,京城二度兵变,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未几,郎项逸登顶帝位,还未坐稳江山,就开始任意妄为。 他不顾众臣反对,直接娶了前朝太后、再前朝的皇后李檀儿,仍立为后,还广告天下,说郎黄一生一世只求李皇后一人,觉不再娶。 这个忠贞的好名声还没传出去皇宫,他就夜宴群臣,聚集了百个妓.子夜夜笙歌,不过半日,庄重的皇宫就变成了酒池肉林的声色窟。众人敢怒不敢言,因为好似与此同时,她又独独待李皇后顶顶的好。 譬如,众人皆知,李皇后从前还未出嫁时,乃是李宰相家的千金,从前她的男宠多得数不过来,还有传闻,当今皇上,曾经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坊间皆言,李皇后嗜色如命,是以,郎皇重爱她,便寻了世间最顶级的一百绝色男子,日日侍奉她起居玩乐,让她每日销魂云上,日日下不得榻去。 譬如,李皇后喜以白玉兔为宠物,自始至终,闺房之内,总有活兔蹦跳。听闻郎皇选了世间颜色最白、皮毛最软的一万只白玉兔放到李皇后的寝殿外去饲养,还给她在藿香殿外开辟了一块唤作“兔苑”的地方。 譬如,李皇后肤如凝脂,郎皇深爱,怕她于绣鞋中伤了皮肤,便修了一条“白玉道”给她,让她可以光脚行路,不惧磕碰,呵护得无微不至。 …… 诸如此类过于宠溺的绯闻喧嚣尘上,或铺张浪费,或奢靡迥异,或过分戏说,可人们皆是不疑,总归郎皇爱后之重于泰山,情深如磐石,不移不动,是个情种。 可只有李檀儿晓得,这个郎项逸,不是从前在天牢里被鸩酒毒死的那个人。他也许,都不是个人。 即便这个郎皇生着同郎项逸一般无二的脸,即便他晓得两人之间从前的种种过往,可他的心,不似凡人,他的疯癫,不是凡人。 他可能妖,也可能,早已成魔。 因为李檀儿见证了那些外人口中的“好”和“宠溺”,让她窒息。她从前做的那些恶事和心狠手辣的种种手腕,竟然不及他的一二。 那一百个男宠,每隔十日需走出皇后寝宫。生还者不足十之一二。 每个走出藿香殿的绝色男子,都会被郎皇问上五个问题。其一,可有让李皇后云雨间乐不思蜀?其二,可有进鱼水之欢?其三,可靠近李皇后一亲芳泽?其四,可有摸得皇后半片衣袖?其五,可与皇后说上一言? 起初,最先去藿香殿的人,自是不敢染指李皇后,十日之后,出来回答郎皇问题,无一肯定,便被郎皇近侍的阉人一刀毙命。 渐渐地,不出一月,前士用血铺就的前车之鉴,让后来者熟悉了这个生死博戏。 所谓“绝色男子”,就是一定要让李皇后欲.仙.欲.死.又销魂的玩乐之器,若是不能,只许一死谢之于郎皇。 是以外人瞧着金碧辉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寝宫藿香殿,与李檀儿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