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琴,送到这酒肉凡尘里,忒俗了!” 白若月走过去,施了一礼,面上严肃又坚持:“他喜欢弹琴,也擅长弹琴,无师自通补全了《广陵散》曲,还让更多的人听到,这便是他喜欢的事,也是有意义的事。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 那书生没想到会跑出个好看的小娘子,便问:“你是他什么人?” “娘子啊!”白若月声音掷地有声:“这是我相公,谁都不能笑话他!” 青广陵走下琴台,就看见这一幕,他抬手牵起白若月,背对着众人,嘴角轻扬,“娘子,走了。”旁人说什么,于他而言,都不值得一瞧。可娘子说一句,便成为他心里的金科玉律,要记得一辈子那么长,足以让他得意很久很久。 出了楼外楼,青广陵才问:“方才你同那书生聊什么?”他明明都听见了。 白若月歪着头,“说我相公最好了。” “有多好?”青广陵眉眼深沉,望着她:“可愿意永远同我在一处的那种好么?” “那是自然。”白若月毫不迟疑。 “再给你一次机会。”青广陵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会恋我,念我,同我在一处,生生世世的那种么?” 白若月发现他要的是一个承诺,她点头,无比认真地说:“自是要生生世世,只求你无论何时,都能记起我来。” 青广陵:我想去山上月老祠,求月老做个见证。” 白若月:“好。” “今日我们大婚。” “好。” 西山之上有道观,道观里的月老祠是远近闻名的灵验,往来山上的善男信女数不胜数。 青广陵一路拉着白若月的手,一步一步爬着山上石阶,白若月觉得手心都冒了汗,扯了扯,欲松开。 青广陵没有给她抽手的机会,说:“这西山不高,往这月老祠去,不过百十个石阶。传闻中,一阶便是一年,百阶便是百年,若能携手走过这百阶,能修得两人来世同船一渡。” 白若月感慨:“百年才修得同船渡?凡人的姻缘也太难了些。” “还有个说法,千年修得共枕眠。” “啊?”白若月望着他,笑道:“那我与相公定是千年的缘分了。” “也许是几千年。”青广陵望着山林间隐隐露出的塔顶说:“我总来此处求神,百年石阶,怕是走过几千年的数量了。若是真能成真,我倒是情愿走个几万回去,只要你能一直是我娘子,十万回我也走得。” 白若月忍着笑:“哪里来的痴人!傻子!当爬石阶做修行不成?” 青广陵颇有意味地点点头,“你总该明白,你于我有多重要。” “我从来明白的,你之于我亦是如此啊。” “娘子往后可要说话算话。”青广陵一笑,眼里尽是白若月,两人站在月老祠前仍在说着情话。 远处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哎呦呦!说够了没?一路从山下说到山上,我牙齿都要甜掉喽!进不进来?我都等你半日了!” 青广陵执手望着白若月,却对着月老祠里说:“那你再听会儿吧,我们还没说完。” 白若月左右细看,没有这样一个老者,便小声问:“相公,你再同谁在说话?” “月老啊。” “月老?”白若月一惊,“他不该在天界么?怎么在这里?” “这个月老祠之所以灵验,是因为每年都有一日,月老会下凡到这里亲自牵红线。我是他及虔诚的信徒,他今日帮你我牵红线。” “可是我们不是该早就有红线了么?” “我要讨个好意头。”青广陵停了停,又说:“我希望你我的红线可以打成死结,任凭谁人何事也不能拆散。” “那是诅咒!可不是红线!”月老的声音又传来。 想来两人比较熟悉,白若月一笑,“那我先去请香。”入庙拜仙是应该的,请香捐香火也是自然。青广陵并没有拦她,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同月老讨教一件事情,便先入了月老祠。 月老像是木质彩绘,可穿着的衣衫却是镶金丝的锦缎,可见这些个信徒多么忠诚又看中他老人家。 往来月老祠的凡人,只瞧得见那月老像,可青广陵与月老是旧相识,点过他的灵力,算是两人灵识相通,他可以看得见月老的真身。 神座上的月老手握红线,神座下的月老靠在神像后,拿着一个高脚盘子,里头装了一盘子黄澄澄的梨子,手里还吃着一个。这明显是凡人供奉的供品。他白髯白须,啃着梨子,边看青广陵边说:“你小子,今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