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殿里。 太白金星才吃完一盏茶,就见白若月跑着入了殿门,他叫住小徒弟,“若月,跑什么?怎么这么开心?难不成你家相公投胎了?” 白若月使劲点头,人已跑至太白金星跟前,“师父,青许公子他投胎了!他是只青鱼。” “我以为是虾蟹鱼鳖就够惨了,没想到竟然是只青鱼!”太白金星捋着胡须,感慨道:“罪过啊,罪过啊!”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在白若月看来,虾蟹鱼鳖同她这条小蛇妖没甚差别。 “小蛇妖可知道,人间有一味珍馐叫做红烧青鱼?”太白金星打趣道。 白若月努努嘴,嗔怪着:“师父——” “哈哈哈!好好好,不闹你了。” 正在扑蝴蝶的白额虎,听见白若月的声音忙跑了来,才到两人身边,一不小心,冲着太白金星打了个喷嚏! 太白金星对打完喷嚏,一脸不好意思的白额虎说:“怎么?有了师姐就不要师父了?还敢冲我张牙舞爪的!啧啧你们看看,放眼整个天庭,就我收了两个小畜生做徒弟,还要合伙欺负师父了?” 白额虎迈开前腿,往花园跑去,忙去咬了朵仙草花来,用白花花、毛绒绒的脸,蹭了蹭太白金星的袖摆,将花递给他。白若月知晓师父是故意闹他们的,就转身去拿了香炉,点火焚上。 拂尘被太白金星搁在石桌一角,他微笑着点点头,一手接了白额虎送的花,另一只手倚在桌边,深深嗅了一口紫烟香气,算是承了两个徒弟的好去。 又道:“今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我带你们两个一起去吧。那里好玩有趣些。总待在太白殿里也没意思,我怕真将你们一个两个都憋坏了,真要抛下老头子,不管这殿了,我也如何是好。不过呢,那蟠桃没那么多,师父一人给你们讨一个,可不兴去偷偷摘的,可好?” 天庭之上的仙果仙草里,最涨灵力、最为有名气的,就要数千年花开、千年结果、千年成熟的蟠桃了。 白若月在《仙草集》上曾见识过这蟠桃的名气,很是期待,又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我可以留给我的青鱼吃么?” “你相公啊?”太白金星故意逗她道:“哦,小青鱼啊,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吧……” 白若月一脸紧张,“怎么?” “他是普普通通小青鱼一条,那蟠桃可是仙果。他吃多了,可能会成精的。你少给他吃点,一口两口的,尝尝鲜没问题。我只是担心,吃多了长成大鱼精,万一是只坏鱼作乱人间,待六界掌司发现,秋后算账时,那可是要罚到你头上的。” 白若月努力地点点头,“师父且放心去,青许公子人那么好,就算投胎变成鱼,也不可能是条坏鱼。”她十分笃定。 “凡间有句俗语,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若月,我是希望你多去去凡间,世事因由也好、人情世故也罢,学得多些,懂得多些,也许那时候你就不认为找一只鱼做相公有什么好了。” “师父,我可以找相公的么?”白若月问。 “……”太白金星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可思绪不由地被小徒弟拉得偏了,回答道:“你是蛇妖,他是青鱼精,那就没问题。若你是仙,他也是仙,那也没问题,只要不乱六界的道法,看你喽。” 白若月若有所思,“那我明日去人间看一看,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该是什么模样。” 从前在天庭之上,白若月觉得天上一日极长,星盘里的星星很少变动,好在有白额虎陪伴,也没有很难捱。 可自从她遇见小青鱼起,天庭上的日子就变了,有了盼头,好像时间过得极快。 一转眼,五年后。 又一次再见青鱼时,白若月发现这鱼体型长大了好几倍,实在是当不得一个“小”字,没有先前时看着可爱。可却有一件让她极开心的事,青鱼好似能听懂她说话了。 只是,每当她试着叫“青许”、“公子”,好似都不灵,只换它“青青”时,它能愉悦地在西湖水里绕上两圈。 西湖这日大晴,大如圆盘的太阳晒得土地冒烟,除了带着斗笠的张渔夫,几乎无行人。 张渔夫又见白若月,与她打了照面,互道一声安。 这五年间,他们夫妻已与白若月成为相熟之人,时常在西湖偶遇,聊上几句。 张渔夫都不消猜,只望向她目光落处,果真还在与那青鱼说话,五年如一日。 杭州城里新鲜玩意儿极多,若说养些贵重的小畜生,当做金贵的玩物,也不出奇,有养鸟的、有养犬的、有养王八大鳖的,可真没听谁说过,有人养鱼养得这么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