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胡伦费劲地睁开眼,所看见的天,此时还是暗的。只是离开家乡百里,这儿的气温就让人难以接受,不知道那些出海离开的人是怎么适应的。不过早醒对胡伦也是个好事,该去处理昨天留下的事儿了。
回到地窖口,搬出三人的尸体,找到了处比较安静的地方,费力的挖起来,终于是在太阳到达头顶前将他们安葬。
插下块木牌,作为简单的墓碑。因为没从女孩嘴里得知姓名,胡伦只好用刀刻下他们的村庄名字。将自己的酒囊挂在木牌上,以后要是经过,也好认出来祭拜祭拜,就算再不回来,有其他人经过喝上酒,也算好事一桩。
胡伦又抽起烟,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女孩这样上心,只是因为见不得受难吗?那路上那么多流民从眼里穿过,自己也没扭头看眼。或许是小孩因素导致的不忍心,也可能是冥冥中某位意志的指引吧。
算了吧。胡伦踩灭了剩下的烟,该上路了。
很幸运,女孩还没有醒,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恢复身体的缘故,总之胡伦也不用思考怎么掩盖早上的行踪了。
摇醒女孩,用取来的水,给她简单的洗把脸,就坐上马车,去到了出城的地方,不过并没有立刻的出城,两人坐在马车上,在默默地等。
两小时过去,守卫换班,现在在大门处的,是进城时的士兵。在一位离开解决内急时候,胡伦才驱使马匹行动。
“又是你。”只是见了一面,士兵却自然地当作老熟人说,“出去,和进来时候一样。”
胡伦熟练地递过商会证明,士兵敷衍似的扫一眼就还回去,笔直地站着,严肃起来脸色。
“说了,进进出出,流程可是一致的。”
胡伦听到一半便点头,递过一个粗布包裹。士兵接过,打开条缝隙一看,是胡伦收集的一整包烟草,慌慌张张地朝四周望望,确定没人才塞进路旁的草垛里。
“也行吧。”士兵招呼快走,“下次没这么容易,快走快走。”
胡伦简单陪笑了下,使劲抽打马匹,驾车快速跑走。
城外的太阳红扑扑,却没有一点热量,风快速刺过脸颊,留下凉嗖嗖的感受。
“要是冷,背后的小箱子有衣服,挂着暖和些。”胡伦放慢了马车速度。
女孩摇头,开始盯紧胡伦看。
“你想说什么吗?”胡伦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
女孩抿起嘴唇,酝酿了好一阵,终于开口:“昨天说,太阳照进房间就出发……太阳快要离开了。”
胡伦想过女孩会问很多,待会干粮吃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出城甚至只有大人会考虑的为什么不丢下她自己走。谁会知道,这女孩记着像句打发人一样的话呢。
“……你睡那么沉,让你多睡会儿,也好多恢复恢复。”胡伦说出了谎。
女孩空泛着眼神,摇头,知道不是这样。
胡伦小声叹了口气,混杂着马蹄和车轮声,没让女孩听到。
“散散心,后面路是我们两个人,比一个人难。”
女孩没再摇头,嘴唇也不再有一丝动作。从与太阳平齐驶到月亮升至身边,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女孩时不时看向胡伦,在胡伦回头时,又装作张望。
停下马车,绑好绳索,胡伦在路道旁升起了火。将干肉和硬面包放进破铜罐中,倒进备着的水,煮上一煮,便变得适合这位女孩吃下去了。
胡伦则一如寻常得啃着能当挡箭牌用的面包。女孩递过铜罐,对视上的眼神里在说:吃些吧。
“你可不一定啃得动我的。”胡伦使出全身力气咬下小块面包,“昏了不知道多久,你可比我该吃热乎的。”
女孩也不再多说,将食物慢慢吞净。
夜晚的野外显而易见的不安全,胡伦招呼女孩在马车上睡觉,并从头到脚盖上衣服,自己则在马车旁守着。
一节又一节的掰折树枝,胡伦看着篝火,细细听着周遭是否来了豺狼。直到眼皮再不能支撑,才不知觉地睡着。
“醒醒……”一双小手努力摇晃着胡伦,“醒醒……”
胡伦猛然睁开眼,坐起来,回想着昨夜,急忙看了马车和货,又仔细检查起女孩,确定都相安无事后,才放心的舒口气,重重坐下。
“太阳照到了。”女孩眼神落在胡伦的眼睛上,“该出发了。”
胡伦的精神愣住了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几脚踩上火堆,防止死灰复燃的发生。坐上马车,甩鞭抽打在马匹身上。
“走吧!”胡伦放声说,驾驶着马车加快速度,朝女孩的村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