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一切。
朱逸尘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戴宏宇的惨叫在他耳边如同炸雷,咀嚼声更是令人作呕。
恐惧,冰冷的恐惧,如同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林护士的日记还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最后一页上用鲜红的血迹写着:“它们……是故意被放出来的……”
突然,冰冷的触感从脚踝传来,像是一只湿滑的手,缓缓向上攀爬。
朱逸尘猛地一脚踢出,却踢了个空。
那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背后阴冷的气息。
他猛地转身,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符咒,符咒闪耀着金光,照亮了近在咫尺的……
空无一物。
“逸尘!”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是戴宏宇!他还活着!
朱逸尘循声望去,只见戴宏宇虚弱地靠在墙边,他的脸色苍白,身上满是血污,但眼神却异常的明亮。
“我……我没事……”戴宏宇喘着粗气,“它……它怕光……我用打火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乎听不见了。
朱逸尘冲到戴宏宇身边,扶起他,发现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关于那个组织的……”戴宏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他们……他们用活人……喂养邪祟……他们的弱点……是……”
“是什么?” 朱逸尘急切地问道。
戴宏宇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了手术室的某个方向,他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要说出那个秘密。
“是……”
戴宏宇的手无力地垂落,纸张飘落在地上,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血字:“水……”
水?
朱逸尘心中疑惑,这废弃医院里到处都是积水,这算什么弱点?
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水?
他捡起纸张,仔细端详,却发现“水”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符号,像是一个眼睛。
水眼?
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按照信息去攻击邪祟的弱点,而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邪祟全力攻击他。
他装作虚弱地靠在墙边,手中的符咒也暗淡下来。
黑暗中,那冰冷的触感再次出现,这一次,它更加肆无忌惮,缠绕着他的双腿,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
咀嚼声越来越近,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邪祟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享用它的猎物。
就在邪祟靠近的瞬间,朱逸尘突然暴起,手中符咒光芒大盛!
他并没有攻击眼前的邪祟,而是猛地转身,将符咒贴在了手术室墙壁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排水孔上。
排水孔很小,几乎被污垢堵塞,但正中央,却有一个小小的,如同眼睛般的孔洞。
朱逸尘将自己剩余的所有力量都汇聚到这一击上,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射入那个小小的孔洞。
霎时间,整个废弃医院都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翻滚咆哮。
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从排水孔中传出,凄厉而绝望,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尘埃飞舞的手术室。
戴宏宇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朱逸尘站在阳光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你做到了……”他轻声说道。
朱逸尘走到戴宏宇身边,扶起他。“走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手术室门口传来:“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
朱逸尘和戴宏宇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那是……
张教授。
他手中的录音笔,还在闪烁着红色的指示灯……
张教授愣在原地,录音笔里录下的,并非他预想的鬼怪嘶吼,而是某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
静。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手术室里斑驳的光影,也映照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本以为自己会见证一场荒诞的闹剧,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最终只挤出一句:“这…这怎么可能…”
赵保安躲在走廊尽头,他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贪婪的本性驱使他想要得到朱逸尘的力量,但恐惧却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他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之前的贪婪和愚蠢,现在,他只希望朱逸尘能忘记他的存在。
林护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泪痕,但眼神却充满了感激。
她颤抖着双手,将一个包裹递给朱逸尘。
“这是…我丈夫留下的…他说,如果遇到真正能驱邪的人…就把这个交给他…”
朱逸尘接过包裹,入手冰凉。
他解开包裹,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钱,铜钱上刻着一个奇异的符号,与他在排水孔旁看到的符号……
模一样。
他抬起头,看向林护士,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