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一合,窦逍出去了,只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司恋想起连姐之前表演过的一句-从小说里听来的台词,是霸总亲口说的-唯有爱与咳嗽无法掩饰。
她初听时只觉这句话好尬,谁家正常人会这样讲话。
当下翻出来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她才发现,其实是一语中的。
虽说现今大部分人都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可再会把控情绪的人,很多下意识的反应都难以掩饰,那么反向推测,窦逍的脸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演出来的。
看得出,他碰她的……并非故意。
明明她才是被冒犯到的那个,可司恋不怪始作俑者,反而觉得是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对。
不是错了,只是不该、不对。
不该拿窦逍和那超雄暴力狂马桁相提并论,自己的反应实在太过紧绷,情绪给的也不对。
当时他们都手忙脚乱,若是她自己-能遵循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模式,随便开个玩笑,哪怕就假装白窦逍一眼随即一扭身,便能自然化解那微妙的气氛。
而不是像现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这么小的插曲,两人却合力将尴尬延续,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破冰。
‘当当~’
房门响,司恋迅速调动演技,想着开句玩笑、或装个可爱,主动表态、表示不再责怪。
“进来~”她语调上扬,尽显轻快。
可来人不是窦逍,还是那个亲切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捧着礼服防尘袋进门时,司恋虽没摆着热情洋溢的笑脸,可也是扁着嘴、眼眸闪亮的期盼模样,那她在门开后、眼中迅速闪退的光,则无疑是亲身印证了『难掩定律』。
和咳嗽一样,人的失望,同样无法掩饰。
小姑娘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故意阴阳打趣她:“诶呦喂小老板娘,刚我给你送电视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不待见我嘿,怎么着?怕我赖在这儿不走嘞?你放心不会哒~!我可是最懂分寸的磕学家,科学磕糖,不当灯泡!哈哈~”
小姑娘边开玩笑,边开开心心拆开防尘袋,拎出一条可以当晚宴装的无袖小白裙,面料考究,但款式简约大方,若是搭配风格低调一些的鞋子和发型,拿给出入格子间的办公室lady穿也不夸张。
司恋脚下刚好就踩着一双适配的鞋,她穿的是一双Tory Burch的平底船鞋,米白色的,虽说中午那会儿在园区跋涉、沾染了不少灰尘,好在瑕不掩瑜,并不影响她整个人干净纯美的气质。
展示完裙子,小姑娘又掏出一对隐形内衣,随性道:“老板就说你是饮料洒了一身,也没说湿成啥样,我估摸着里外都得遭殃,我们这儿就只有这种内衣,承托性肯定是没有普通内衣强,但是在透气防汗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包裹到晚上保证没问题,不会走着走着路突然就掉出来,喏,你会不会穿?用不用我帮你?”
听闻此,司恋突然就懂了窦逍为什么没自己回来给她送衣服,这又是承托又是包裹的,她听女生说都觉着尴尬。
当然,如果窦逍来,估计也就是把东西给她撂下就闪了,难不成还赖在这看她换?
都介绍完,小姑娘就跑去拉窗帘,可她手刚一触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窦逍,提醒她办公室里有监控,临时关一会儿还要IT远程操控,比较麻烦,“你带她去洗手间吧,她头发也沾上饮料了,如果觉得不舒服,还可以……你看着安排吧~”
小姑娘机灵秒懂,挂断电话就开始忙活起来。
她回过身朝司恋笑嘻嘻道:“你瞧我,多土,我们公司的窗帘和灯都是智能声控的,这我要是上手扯,非给扯坏了不可……来,小老板娘,窦老板这屋的暗号我不熟,我带你去洗手间换,他的洗手间还可以淋浴,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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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见窦逍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对着电脑敲字,像赶工的搬砖人一样认真。
窦逍先是闻见一股清新的香味儿,紧跟着余光注意到她,侧过头的一瞬,只觉惊艳。
司恋脸上还带着淡妆,看不出洗没洗过澡,但一定洗过头发。
这是他第一次见司恋长发披肩的样子,她脸型本就小巧精致,比起将头发全部束至脑后,这样散着头发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他没敢再纵容自己细细打量,只尽量自然地扬起唇角:“换好啦,怎么样这裙子,我虽然不大懂服装设计,但这款的手稿是我画哒,敢问殿下满意与否?”
司恋轻抿唇点头:“材质剪裁都很好,不过这种成衣穿过了、好像就不能像礼服那样继续往外租了吧,耽误你卖钱了。”
窦逍笑容更盛:“能穿在你身上是它裙生圆满,再说,千金难买我乐意,来,过来给你看我为数不多的设计稿。”
司恋缓慢挪动脚步,又犹豫着补充道:“我用了你的浴巾……但只擦了头发,em、你放心我没染过头发,浴巾就还是、白白的,我用清水洗过了,晾干了就、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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