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静静听着贴身宫女青锁说话,温和悦耳的嗓音,逐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青锁是她从家中带过来的家生婢女,还有另一个贴身宫女叫做青鱼,也是家生子。
对夏冬春忠心耿耿。
夏冬春对她们也很是信任。
但信任归信任,该凶的时候还会凶的。
青锁和青鱼向来害怕嚣张跋扈的夏冬春,换做从前,哪里敢做出劝说小主这种事?
也就是夏冬春被胤禛派去的人教了教规矩。
之后夏冬春和安陵容接触久了,被安陵容温柔娴静的脾气感染,如今脾气比从前温和了好多。
青锁才敢如此大胆。
听着青锁的声音,夏冬春慢慢闭上眼睛,隔壁富察贵人的痛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逐渐的,变成了背景....
夏冬春重新睡着了。
青锁没敢放松,仍旧说了好一会话儿,直到夏冬春睡熟了,不会再被吵醒,方才放心的蜷缩回床边的脚踏上。
即便是大宫女又如何,夜晚给小主在床边守夜的时候,还不是得靠在窄小的地方,蜷缩起身体睡觉。
连自己的一张床都没有。
怨不得人人想做主子,可惜人不同命,有人生来就是贵人,有人生来一辈子都达不到贵人的起/点。
宫女抱着自己,不知不觉的也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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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贵人半夜开始阵痛,但距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
皇后身子骨没养好,还得慢慢温养,大半夜的熬夜撑不住了,眼皮子开始打架,勉强强撑着没睡。
太后人老了,身子骨更是熬不住,一刻钟前,胤禛已经叫她回寿康宫。
瞧着皇后一副困得不行还要强撑的模样,胤禛道:
“皇后,太累了便去偏殿休息吧。”
到底是皇后,哪里能和其他妃嫔一样回去休息,自然要和皇上一起守着。
因此胤禛没叫她回景仁宫,只叫她去偏殿休息。
宜修按了按额角,说道:“皇上,臣妾还好。”
胤禛心想,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我就信你了。
他强调道:
“去休息吧,这里有朕守着,等富察贵人生了,朕再叫你。”
宜修注意到皇上略微无奈的神情,她按揉额角的动作一顿。
她没再逞强,而是起身福了福身,柔声道:
“那臣妾去偏殿躺一会儿,谢皇上体恤。”
强忍着不适去了偏殿,宜修在剪秋的搀扶下坐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
剪秋心疼得不行,娘娘的脸色比往日里还要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仿佛回到了还被疾病缠身的模样。
剪秋主动为皇后按揉太阳穴,轻声道:“娘娘快休息吧,奴婢瞧您脸色很差。”
皇后闭上眼睛,放松享受剪秋的按揉服务,她语气带了些惆怅:
“不知为何听着富察贵人的痛呼,本宫心里便觉得慌。”
好像回到了从前生产的日子。
她生产的时候也是一个深夜。
当时有多痛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好不容易生出孩子,她几乎脱力昏厥。
之后便是漫长的养孩子的阶段,虽然孩子吵闹点,但有苦也有甜。
再后来就是.....
弘晖的去世。
宜修久久不再疼痛的脑子,因为总是闪过从前种种,便觉得头昏脑胀。
她缓缓躺下来,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闭上眼睛,睫毛仍旧颤动不停。
她睡不着。
但是太累了,只能闭着眼勉强自己休息。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隔壁传来孩子嘹亮的哭声,宜修猛的睁开眼。
剪秋一直守着皇后,见她醒了,正要上前,却见皇后扶着床沿,趴在那里,脑袋探出来,发出了一声干呕。
剪秋大惊,惊声道,“娘娘,您怎么了?”
不等皇后回应,又慌乱道,“奴婢去请太医?!”
宜修摆了摆手,“不可,本宫没事。”
她坐起来,接过绘春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缓了缓,轻声解释:
“富察贵人生孩子,本宫请太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见不得她生,罢了,等明日吧。”
其实一般人不会联想到这个,就算联想到了也不会提出来。
只是宜修自己心虚,她本就想打掉富察贵人的胎儿,还有夏冬春的......
以及后宫所有女人的孩子。
只不过被皇上镇压着,方才不敢动手。
因此她心虚,便下意识害怕别人觉得,是她不想旁人生孩子,甚至为此难受得请了太医......
剪秋无奈,却也知道皇后的顾虑,她只好说道:
“那明日一早奴婢就去请太医,娘娘劳累伤身,请太医也是情有可原。”
后面这句,她为皇后做了找补。
这句话确实叫宜修心里好受多了,她轻轻颔首,起身说:
“本宫去看看孩子。”
孩子的哭声还没停,听起来中气十足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宜修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