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走了,便是解了徐州的燃眉之急。
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桩喜事。
他回过身来,握着刘备的手真挚地道:“玄德,此次多谢你不远千里前来助我。”
“此次曹操来攻我徐州,老夫八方求援,唯有玄德你一人愿意出手。”
“这份情,老夫记在心里了!”
“府君言重了。”
刘备挺直了身子,情真意切地道:“当初一十八路诸侯聚义共诛董卓。”
“我刘备三兄弟身陷囹闾,被董天、吕布所困。”
“备苦苦哀求,一十八路诸侯中却只有伯圭兄、府君你寥寥二、三诸侯愿意出手相助,备一直铭记在心,欲报答府君。”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府君有难,备岂敢忘恩负义,坐视不理?”
似是想起三弟张飞被董天杀死的惨状。
亦或是对陶谦当初的义举感动万分。
刘备的眼睛里已经慢慢带上了点点晶莹的泪花。
握着陶谦的手也更紧了些。
其实,当初相助刘备的除了公孙瓒和陶谦之外,还有一个,正是攻打徐州的曹操。
只不过被刘备刻意地忽略了。
陶谦只看着刘备的真情流露,心中也有些感动。
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这一点。
这刘玄德有情有义,知恩图报,是个忠义之人啊!
刘备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道:“更何况,如今天下混乱,诸侯割据。”
“府君宅心仁厚,向来有仁德之名,曹操却以借口讨伐,行不义之举,后更是屠杀百姓,惹得天怒人怨。”
“备作为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岂能任由此等奸人谋害我大汉忠良,屠杀我大汉百姓?”
“此自当义不容辞也!”
“只是说来惭愧,备刚到,那曹贼便已经撤军,虽有救助之心,却没有尽上绵薄之力。”
“可惜,可惜。”
“呵呵呵,玄德过谦了。”
一旁又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儒生笑着道:“你一到,那曹操立马便退走。”
“此乃是福星高照,气运加深之相也。”
“假以时日,定可如鲲鹏,扶摇直上翱翔于天际也。”
此人名为糜竺,乃是徐州别驾。
在徐州之内地位超然。
刘备素来有凌云之志。
糜竺的这番话可是说到他的心坎儿里了,心里先是一喜,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糜竺,嘴唇微动。
似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玄德,何故如此啊?”
糜竺心里一惊。
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啊。
为何刘备会忽然如此?
陶谦见状也道:“玄德,若是有何为难之处,不防与老夫说说。”
“若是能帮的上忙,老夫义不容辞!”
“没什么。”
刘备摇了摇头,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只是感慨,备如今年近四十,两鬓已有白发,却一事无成。”
“无立足之地……无卫国之兵……”
“备欲讨贼,却有心而无力,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说到最后,眼眶之中又变得晶莹了起来,掩面而泣!
“这……”
陶谦看着刘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我陶谦年弱体衰,恐怕没有几年时间了。
身下子嗣也都不堪重托。
难以在这乱世之中,保住徐州。
这刘备乃是当世之英雄。
更重要的是忠义仁厚,又知恩图报。
我若是将徐州托付给他,他必能保我徐州百姓,亦可护我陶家子孙。
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糜竺也暗暗点头。
他早就听闻过刘备之名。
今日见之,果真是名不虚传。
有情有义,忠厚人爱。
而且还是汉室宗亲……
这一点很重要。
他们糜家在徐州的势力不小。
但是论起身份来,却不过是个富商而已。
根本不能与真正的世家相提并论。
而若是想真正跨过这一层差距,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联姻。
刘备虽非是世家大族。
却是汉室宗亲。
即便是隔得很远,如今家境已经败落。
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
若是能与刘备搭上关系,他们糜家就可以拜托富商的身份。
从而成为真正的世家
“玄德无需太过忧虑,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一时的不如意并不代表一世。”
“你一定会否极泰来的。”
糜竺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安抚道。
刘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拱了拱手:“多谢。”
“备失礼了,府君还望勿怪。”
陶谦摆了摆手,“何必如此多礼。”
“你我乃是旧识,不远千里前来相助,我还未曾亲自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