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此法。”何太后示意身边亲卫验尸。
片刻之后,亲卫查看完毕,走上前躬身禀报:“禀太后,丁尚书除头部受损外,全身并无伤痕。”
“至于死因……验尸官判定应是撞击致死。”
撞击致死?在场朝臣不禁愣住,纷纷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董天竟真的未出手?
“撞死的?这怎会……”伍孚愕然,满脸疑惑。
董天依旧神色淡然,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确实是撞死,但真相并不完全如此。丁管虽已年迈,若非董天运用了巧妙的暗劲,他绝不会因轻微的碰撞而亡。然而在旁人看来,丁管不过是自行冲撞,最终自绝。董天一丝痕迹未留,自然撇清干系。
董卓得意地大笑起来,挑衅地盯着伍孚,嘲讽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老东西!”
伍孚面色铁青,愤然冷笑:“太后,丁尚书年高但素来康健,怎会因撞到董天身上便猝死?此事定有猫腻,请太后明察!”
说罢,他向小皇帝与何太后深深一拜。
董天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这伍孚果然愚钝至极。
旁边的袁隗、杨彪、王允不禁皱眉。丁管之死确实有蹊跷,但伍孚竟不识时务,质疑的不仅是董天,更是质疑何太后与亲卫所出的验尸结果。这无异于冒犯太后尊严,焉能容忍?
果然,何太后冷冷的声音从帘后传出,带着几分不悦:“伍孚,你是说哀家的亲卫失职?”
伍孚骤然一惊,意识到失言,慌忙辩解:“臣……臣不敢冒犯!只是……”
“够了!”司徒王允再也忍不住,厉声打断,示意伍孚闭嘴。
事已至此,再纠缠下去恐怕会酿成更大祸患。且不说何太后绝不会再查此事,便算真的追究,难道还真能让董天为丁管之死负责?
大汉朝局尚未平稳,若因此引发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丁管虽死,王允心中亦是憋闷,但即便不甘,这一口气也只能吞下去。他当即道:“丁尚书身死,确属意外,与董天无关,此事不必再议。”
“你还不退下!”
伍孚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允,不明白为何德高望重的司徒会如此轻易断言。然而在王允的强势下,他只能强忍不甘,退到一旁。
王允拱手道:“陛下,太后,凉州刺史董卓救驾有功,战绩显赫,应当嘉奖,绝不可怠慢功臣。”
丁管虽被董天间接所杀,然而不仅不追责,还要对董卓父子加以重赏?伍孚等人心中愤懑,但因早有定计,唯有按捺下来。
董卓满心疑惑,先前明明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怎么转眼又要封赏?
董天静观其变,淡然自若。
何太后沉吟片刻,随即道:“董卓上前听封!”
董卓抱拳上前。
“封你为凉州牧,加封武威侯,所领兵卒均有赏赐。”
闻言,董卓喜出望外,连忙俯身谢恩。
凉州刺史与凉州牧虽职责相近,然而州牧之职远高于刺史,象征绝对的掌控权。此番封赏,使得董卓无后顾之忧,真正得以堂堂正正主掌凉州。
再加上武威侯的爵位,这已是臣子中最难得的荣耀,董卓心中喜悦,脸上不禁溢满笑意。
然而他并未退下,又拱手奏道:“太后,昨日从宦官之手救出陛下,正是董天斩杀张让,保全天子安全,立下赫赫战功!”
说罢,他向董天示意。
董天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何太后微微一愣。董天年方十七,竟能以一己之力击杀张让?远远望去,董天眉目如剑,气宇不凡,确是一位少年英雄。
“董天既然立下大功,便封为虎威将军,以彰其功。”
朝中百官一时怔住,彼此对视,神色复杂。
“虎威将军”的头衔虽是个杂号,但也意味着实权,这等地位是朝中许多老臣奋斗多年尚未企及的。
伍孚看着眼前的董天,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一位年过半百的越骑校尉,二十余年兢兢业业,才有如今的位子,怎能不羡慕嫉妒?
像伍孚这般怀才不遇的官员在朝中更是比比皆是,见此情景,纷纷心生震撼。
霍去病当年战功赫赫,封狼居胥,也不过年方十八才得校尉之位。
而董天不过十七之龄,竟已成为朝廷将军,这一消息无疑掀起轩然大波。
连何太后也觉察到下方气氛异样,却不知缘由何在。
要论容貌,她何太后自是数一数二,可要论见识与才学,实在是略显不足。
她不过是机缘巧合被汉灵帝看中,才从一介宫女逐步位至太后。
因此,对朝政事务她素来依赖身边重臣,缺乏独立判断。
昨日对董卓的封赏还是她与王允、袁隗等人商量的结果。
哪料今日董卓竟会提出替董天请封,而她心中一喜,便顺势赐了将军之位。
她本想给朝堂年轻一代立个表率,却不料竟引起众臣如此强烈反应。
然而,董天却不给任何人反对机会,径直上前一拜,朗声道:“末将董天,多谢太后恩典!”
礼成,谢恩,封赏已成定局,再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