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的是，只要自己尚存利用价值，他们暂时不会撕破脸皮。
夜色如墨，凉风习习，那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静谧中回荡。
“为吾等效力者，要么终身成为吾等之利剑，要么永远沉默于黄土之下。”
“十两金一个月，你可知十两金，许多百姓终身都赚不到，你一个小小女子，倒是胃口不小啊。”
听了这话，慕海棠心里凉了一半，但她丝毫不放弃。
毕竟，在现代社会的摸爬滚打中，她与各色人等打过交道，对于利益谈判的讲价，她最是清楚不过。
她深吸口气，娓娓道来，“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凡事都有例外，在这批女官之中，我无疑是距离皇权最近之人。”
“倒是有谢鸾枝和云姒这样的女官，比我更接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但试问，以她们的家世背景，能为你们所用吗？”
“当今圣上见微知著，就连云姒只是将领口稍稍放宽都能引起他的注意，相信你们没有那么容易将自己人安插在他身边吧，所以你们才急需像我这样的新面孔，又能被你们所用之人。”
顿了良久，马车内传出低沉的声音，“行，我允了。”
随后，慕海棠的那张纸被扔了出来，他却并未留下手印。
“我一诺千金！手印我自是不会留下的！你一个小姑娘，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枚小小棋子，我没有必要骗你。”
其实，慕海棠心中早有盘算，她并未真打算要那手印作为确凿证据。
实则，她心中对他们这类人并无半分信任，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毕竟，他们所属的是那个行事隐秘、刀尖上舔血的情报组织，行事间怎可留下半点可供追踪的线索？
她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而是话锋一转，“好！一诺千金，重如泰山！往后每月月初，务必将例银悄然置于这后门之内。”
马车内的人轻轻叩击了两下车厢壁，车夫闻讯即刻归来，跃上马车，马车随即缓缓驶离。
就在他们离去的刹那，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一丝极淡的、似曾相识的气息，萦绕在慕海棠的鼻端。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直至马车完全消失在巷子尽头，才猛然间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
那丝极淡的气息，是千秋雪与冥府之路交织的香味！
难道是义郡王？！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皇亲国戚，皇帝的胞弟啊！
他怎会是那敌国情报组织的幕后黑手？
方才马车内的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意在掩人耳目。
慕海棠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荒诞不经的念头。
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太过离谱。
想来是她嗅觉出了差错，或是这世间之人、之味，皆有相似之处。
翌日清晨，阳光初洒，慕海棠就去了西市。
她穿梭于街巷之间，脚步轻盈，不久便来到了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
在这条街上，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小店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推门而入，只见店内琳琅满目，各种古董杂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店铺的老板，一个年约五旬的小老头，正埋头于一堆杂货之中，闻声抬头，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
“姑娘，欢迎光临小店，想买些什么？随意挑选，都是好东西。”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慕海棠在店内悠然踱步，目光在每一件古董上停留片刻，最终缓缓走到老板面前，轻声细语道：“老板，我听闻您这里除了这些古董，还有其他特别的物件出售。我想买……”
说到这里，她双手轻轻一合，比出了一个方形的轮廓。
老板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位看似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姐，竟会对这类东西感兴趣。
他上下打量了慕海棠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哦？姑娘想要几份呢？”
慕海棠伸出三根手指，微微一笑：“三份！老板，什么价？我朋友之前在你这里买过，你可别坑我。”
老板轻轻垂下眼眸，继续着手中的活计，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份二十两黄金，三份便是六十两。这已是最低价，童叟无欺。”
慕海棠心中虽有准备，但听到这个价格，仍是不免暗暗咋舌。
她的预算本就紧张，更何况这突如其来的高价，更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老板，您看能不能再便宜些？我……我身上的银两着实不多。”慕海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老板手中的动作未停，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店内回荡。
他淡淡地回了句：“姑娘，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若非看在你朋友之前与我有过交易，我根本都不会与你谈价。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慕海棠凝视着老板，朱唇轻启，问道：“请问，这物件需要多久才能制作完成呢？”
老板闻言，竖起食指，缓缓道：“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慕海棠微微颔首，此番询问价格与制作时间，实则是为了日后做好周全的准备。
“好吧，我先去筹措些银两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