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后衙比前头办公的地方大了好几倍,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惨绝人寰的景象。
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汇聚成了一滩滩的血泊,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在角落里,还有一些奴仆,他们在紫旗军到来之时迅速投降,此刻正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
他们面色如死灰一般,眼神中满是无助,只能低声啜泣着,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当胡沐沐等人赶到邓执所在的后院时,只见范屠已被折磨成了人彘,凄惨地躺在血泊之中,周围散落着他的残肢断臂。
他的耳朵、鼻子都被割掉了,鲜血淋漓,死状可怖至极。
王夫人则趴在地上惊恐地哀嚎,手上赫然已经缺了两个指头。
而此时的她早已被吓得失禁,屎尿齐流,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邓执正坐在一个空箱子上,神色悠然地缓缓擦拭着刀身。
周围,手下们接连前来向他汇报情况,他一边听着,一边迅速地发布着一条条指令。
此时他一抬眼,顿时面露惊讶之色,赶忙起身,疾步迎了上去:“柯老,恩公,你们怎地来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开怀大笑道:“哈哈,我还正要派人去请你们呐,范家被我抄了!这院里所有的东西,您二老先挑,只要相中的通通带走,来人,速去营中调十辆最大的辎车过来!”
此时的他兴奋得像个孩子,没等两位老人开口,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柯老,以后您不用再住那个小破院子里了,范氏城内有二十多处大宅随您住,可惜这后衙是住不得了,该死的狗贼嘴硬的很,到死都没说出密库在哪,我猜八成就在脚下,干脆将这里整个挖了......”
柯丁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劝说,邓执又朝着老爷子咧开大嘴笑着说:“恩公,你们也别回去了,我给您留了一处最大的宅子,还有几个铺子......”
老爷子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什么都不要。”
柯丁也连连点头:“是也,我那小院子住的甚好,不换。”
见邓执此时得意的仿佛有个尾巴都要翘起来,柯丁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知您的好意,但如今军中正是用钱的时候,冬季粮草价格翻番,若是找不到密库,怕支撑不了多久啊!”
邓执却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那狗贼恨不得搂着金子睡觉,大不了我就挖地三尺,范氏做了七代的县太爷,密库定是在这县衙内。”
他扫了一眼浑身发抖的王夫人,冷哼一声:“若她现在告诉我入口在哪,我还能给她个痛快,没想到这恶妇倒也是个硬气的......”
王夫人浑身一颤,痛哭流涕的抬起头哀求道:“邓将军,不是我不说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您饶了我吧......”
邓执双眼一瞪,拿着长刀的手腕一翻,登时鲜血四溅。
这一刀竟是劈下了她半个手掌,王夫人大叫一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他转过头又对柯丁几人说道:
“哎,我这事太多,您二老也别劝了,快去挑拣有用的东西,否则一会都让那些兔崽子糟蹋了!”他笑得是一脸灿烂,从怀里又掏出几个腰牌。
“恩公,这铜牌您且收好,如若有人不长眼冲撞了您或者小姐,亮出腰牌即可。”
老爷子谢着接过,柯丁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
邓执十分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老爷子:“哈哈,恩公竟还有些刑部的本事?既然如此,来人,先将这恶妇包扎一下,关进柴房。”
他摆了摆手,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高个护卫说道:“严琛,速派人将后宅封了,让恩公先选;柯老,书房我可还给您留着呢,我识字少,也不知哪些书信有用,听说范屠那桌案可是金丝楠木的,您要是不抬走,我可就给砸了啊!”
柯丁一脸苦笑的看着他:“你啊,哎,正好我也该换个桌案了,走罢。”
几人先行到了范屠的书房,柯丁早就进来过很多次,此时他直奔着桌案而去,一脚踹开了桌案后面的方椅。
紧接着他跪下来仔细摸索,竟然真的让他抠开了一块方形的木地板。
老爷子面露惊诧:“你怎知下面有暗隔的?”
柯老将厚厚的一沓书信全都抱到了桌子上,回答道:“我听那狗贼每次走到这的时候,脚下都会传来一种空空的声音......”
几人俱是一脸钦佩,心中暗自赞叹这老头心可真够细的。
随后,柯老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眯着眼睛读了起来。
胡六六轻轻碰了碰老爷子的胳膊:“要不,咱去内院瞧瞧?”
柯丁挥手道:“你们先去罢,我整理一下随后就去。”
接着,四人带着身后的十几个壮硕侍卫,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了内院。
刚一进去,前头的寻冬突然倒吸一口气,忙转过身挡住胡沐沐的视线,“你,你别看......”
老爷子也是脸色一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院内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尸体,男女老少无一幸免,鲜血染红了地面。
有几个孩童甚至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