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蜷缩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我我是霍家村村司,前阵子突来一伙盗匪,将所有人都杀了啊!小老儿当时躲在山上这才逃过一劫!”
郑东眉头紧皱:“既是村司,发生此等大事为何不速速上奏县衙!”
柳妈插嘴道:“就是,身为村长就眼睁睁看着那些村民暴尸荒野?也不说把人埋一下?”
老头满面愁容的指着自己的小腿:“回大人,小的下山时不小心摔断了腿,行走十分困难......”
郑东唰的挑开他的长袍,果然破烂的裤腿下露出一截紫的发黑的小腿。
老头疼的瑟缩一下,随后捂着脸痛哭起来:
“呜,霍家村行路闭塞,小的日盼夜盼,可算是盼来人了,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呀!”
郑东见状面露不忍,伸手欲将老头拽起来。
胡沐沐突然上前一步,指着老头又指了指房子:阿阿阿。
柳妈瞬间领悟,忙开口道:“不对,既然如此你刚才跑什么?”
老头抽噎着说:“我听到门栓断裂,还以为是那些强盗又来了,故慌了手脚.....”
郑东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老头一把拽了起来。
老头摇摇晃晃的用另一条腿勉强站稳,突然被一声大吼惊得险些再次摔倒。
“七伯!”
霍平双眼赤红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老头的肩膀:“您还活着!”
老头惊讶的看着他,嘴唇颤抖:“小,小四家的,你回来了......”
霍平将老者重重搂紧宽阔的胸膛,哭道:“七伯,霍平来晚了!”
老头突然放声大哭,无力的捶打着霍平的后背:“你怎这时回来呀!呜,你娘死了,你还回来作甚啊!”
跟在后头跑来的胡大等人喘着粗气,冲柳妈挑了挑眉。
柳妈小声道:“那老头是村长。”
胡大气喘吁吁地指着霍平的背影,“呼呼,那小子一听说有人活着嗷嗷跑啊,可累死我了。”
柳妈嘘了一声,冲后头跟过来的胡管家勾了勾手。
胡管家了然的点了点头,盯着郑东的背影默默释放异能。
他刚才处理了半天尸体,可别传染上什么病。
郑东突然觉得后心一凉,扭头看了看,胡家人竟然陆陆续续都跟了过来。
他拧了拧眉道:“都回去再说,火势还需控制,霍平把人带上。”
霍平擦了一把脸,随后蹲下身子欲背起七伯。
七伯却满脸惊惧:“啊!你你们竟将他们烧了?”
霍平强忍着心痛劝道:“七伯,大人说的对,留下那些尸身恐会引发霍乱,烧了...也干净,就让他们干干净净的走罢......”
七伯面色惊惶,“不不,此举实在是有违常理,死者为大,如今一把火烧了,这让亡魂如何安息。”
霍平满脸苦涩:“我如今尚有军务在身耽搁不得,无暇将他们一一掩埋。”
“啊。”七伯看了看他们身上的盔甲,了然道:“既如此你们就快些去吧,待我腿伤好些自会将他们安葬。”
霍平双眸赤红:“七伯,你一人如何使得,且那些尸身已然发腐,他们被杀多久了?你可曾识得贼人的模样?”
七伯苍老的面庞微微颤抖,“约,约有十余日前,那日我正上山采药,却,却不小心摔断了腿,晚间归时便发现他们已经,已经......”
霍平大惊:“你竟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七伯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说:“我见那刀伤许是鞑子所为,小四家的,你们快些走罢,莫要焚烧那些尸身,速去将火灭了罢。”
胡沐沐正要将扩散出去的听觉收回,因为广场上噼啪的燃烧声实在太渗人了。
突然她整个人愣了一瞬,随即不可思议的看向七伯身后的泥房。
她用力拽了一下柳妈,指着前头唔唔唔唔。
柳妈十分惊讶,小声开口:“还有人?”
胡沐沐猛地点头。
柳妈随即大喊:“大人,小小姐说还有活人!”
霍平一震,忍不住面露惊喜:“还有人活着?在哪!”
郑东皱眉看向柳妈所指的方向,迈步走进了院子。
胡沐沐已经等不及了,抓着柳妈的手嗖嗖的向前跑去。
那些喘息声十分微弱,好像还有小女孩的哭声,如果她没有超强的听力,肯定就要错过了。
胡家人一窝蜂的跟在后头。
门口的七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抓着霍平的胳膊几欲栽倒。
胡沐沐跑进院里时郑东已经从那小屋里钻了出来,对几人说道:“屋内无人,并无地窖。”
胡沐沐连忙摇头,指着后山。
郑东神色一凝,杂草丛生的后院里,果然有一条踩踏而出的小路。
这里的山根处十分陡峭,山壁几乎呈直角垂直地面。
他挥刀劈开遮挡的藤蔓,一面杂乱的石堆暴露出来。
一块块大石杂乱的堆叠在一起,与周围杂草丛生的山壁截然不同。
郑东伸手推动,这些石块竟然颇为结实,只有一块椭圆形石块有所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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