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良叹了口气:“本来这次带我老婆坐飞机,就是为了陪她回娘家报喜,我俩结婚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宝宝,没想到......”
人群静了静,有人无声叹息着。
李妈低下头眼眶微红。
连良深吸一口气脸面容坚定,“没事的老婆,你看宝宝不是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嘛,只要有我在,到哪我都能养活你们娘俩。”
他把碗里的肉汤往前凑了凑:“快吃,一会儿凉了。”
李妈低下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这腥臊的味道也险些让她吐出来。
可是汤里加了盐,她狠了狠心,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吃!
看着受苦的老婆,连良一大一小的眼睛渐渐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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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路时,车上满满当当堆满了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野狼尸体。
味道大的简直能把人熏出二里地。
昏迷的潘筱思被塞进了老爷子的囚车里。
她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团,老爷子都不太敢动,生怕踩到她。
郑东有些诧异,没想到老丞相仁善至此,竟连个小丫鬟都不忍心丢掉。
胡管家一边干呕一边走。
他们距离牛车很近,车板上还往地上滴答着血滴。
他不是晕血,他是晕味儿。
作为一名妇产科大夫,他经常在给患者检查时不小心吐出来。
弄的患者和医生都十分尴尬。
以至于后来他宁可多安排几场手术,都不愿意去门诊坐班。
胡管家十分懊悔的捂着口鼻。
他这原主似有鼻炎,嗅觉并不灵敏。
他觉醒了治疗便给自己先治了一遍。
没成想,鼻子通畅了,味道闻的更清晰了!
胡大在一旁乐不可支,“哈哈,兄弟,我说你哕的比人家李妈都多,能不能行了啊!”
胡管家愤愤的看着他,一伸手毫不客气的将他背上的破布条撕了下来。
转眼系到了自己鼻子上,“能行,这下好多了,多谢。”
胡大:“......”
走到半上午时,众人终于赶到了昨天就应该到达的驿站。
官道旁的一块空地上,一座小小的房子周围密密麻麻的竖起许多栅栏。
院子倒还宽敞,大门上挂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灯笼。
进了大门左侧就是马棚,胡家人极其自觉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两个手下各牵着牛马去喂,郑东打开了囚车。
考虑到昨夜尚未休息好,郑东大发慈悲的说:
“尔等休息两个时辰,带伤者可自行处置,呐,水井在那边。”
“啊?还要走啊!”
“是啊,昨天晚上都没咋睡,让咱们在这歇一天再走呗?”
“大人,开开恩吧,我们快要困死了!”
郑东粗黑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两个时辰竟还不知足!
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那就一个时辰罢!”
众人愕然。
“嗤,这人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烦死了!”
“都怪你,瞎抱怨什么,本来还能睡几个小时的!”
“这还能怨我?你刚才没喊啊?”
“行了都别吵了,抓紧时间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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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干燥的杂草堆上,阳光从木板的缝隙照下来暖洋洋的。
王亚茹猫着腰一口气复制了二十多张最大的胡饼。
众人像做贼似的,趁那几个衙役都进屋休息,吭哧吭哧的抓紧填饱肚子。
柳妈放出的水温度适中,大家又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吃饱喝足,众人刚闭上眼睛小憩一会,郑东便十分准时的出来了。
“一个时辰已到,都起来上路了!”
驿站的驿丞笑容满面的出来恭送郑东,那些狼尸只留下两只扒完皮的,余下的都与这驿丞换了粮食。
这次他是赚大发了,只狼皮就能卖个小十两银子。
真希望这些守城军能多出来押运几次犯人,说不定这林里的狼很快被清干净了。
郑东与驿丞告辞,胡家人打着哈气,垂头丧气的跟了出去。
一直到了晚上也没再遇到驿站,选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郑东便指使着胡家人开始‘自力更生’。
他虽换了粮食但仍然不够这么多人吃的,恰逢秋季,山里的山货可是很多。
女人们就近拾些柴火,遇到几个指甲盖大小的野果也都不认识,尝了尝又酸又涩就直接扔掉了。
映月家在农村,经常上山,带着几个女人捡到了一把蘑菇,还挖到两颗野姜。
她欣喜的把两块拳头大的姜送到柳妈跟前。
柳妈低头用水冲了冲,掏出匕首嗖嗖削了几块扔进腰间的水囊。
这把青铜匕首还是那伙盗匪偷袭时掉在地上的,被她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
虽然很短,但刀尖磨的极为锋利,削个东西非常方便。
映月笑道:“柳妈,一会儿姜水泡好了叫我,大小姐有些流鼻涕,给她喝点应该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