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媳妇儿”
“媳妇儿~”
此时的他却再也发不出声,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老王头是被人用木板车给推过来的,他那个腿脚无论怎样跑。
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村口跑到鱼塘。
村里的赵猴子和星子,两个人推着小木板车。
老王头从小木板车上下来,他快速的为柳书殷检查,止血,包扎。
“不行啊,咱这得送去大医院。出血太多了!砸到脑袋了?”
沈濯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沈世显也赶了过来。
“别哭了,濯儿,快弄到车上去,去医院啊!快啊!”
沈世显见到自家儿子哭成这个样子,他过去直接对着沈濯踹了一脚,。
“别特么的哭了,快去送医院,再不去就迟了。咱村的老少爷们儿,谁会开车?”
沈濯闻言,一把抹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伸手就要把昏过去的柳书殷抱起来。
“别动!”老王头却直接制止了他,“脑袋保持原位,不能乱动。快平稳的架着她。”
柳书殷被人抬到了用长条板凳做成了“临时担架”上,他发疯似得跑回家,把车开到鱼塘。
一路上,柳书殷都被人强行按住,老王头一个劲儿的用手按压着。
“哐当”一下,沈濯颠了一个坑,紧接着他又连续颠簸了几下,许是,他开车速度太着急。
许是,他内心太过于慌张,包括进城后,他闯了几个红绿灯,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妈的,你找死啊?怎么开车的!”
“他妈的,你有病啊!开到飞快!”
“你咋不去天上飞?”
“想死啊!”
“……”
一路上,沈濯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那辆车直奔棠川市第一人民医院。
沈濯那一脚油门踩的直接把车怼到了,人民医院的大厅进门处。
“这人怎么把车开到这儿来?”
“这人怎么开车的?”
沈濯从车上下来之后,医院的医护人员就赶过来了。
要知道,不是如此紧急的病人,车不会开到这边。
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相当敬业的,等柳书殷被推倒病床上,老王头早已浑身湿透,双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沈濯因为触碰过柳书殷,他的手上,车档上,方向盘上,全部都是她的血……
那种血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不仅仅是此时的这个车里。
甚至,就连沈濯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这股血腥味儿,在往他的鼻子里钻。
一向属于男儿的那种刚强,一向属于男儿的那种坚韧。
却在此刻像是洪水决堤一般,他拉着进手术室医生的手,想要请求医生一定要救他的妻子。
可是,他却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医生,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带着血的大团结,往医生的手里塞。
医生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诉求,也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医生直接推开了沈濯的钱,而是,直接进了手术室。
那个时候的手术室,是黄色的两扇门,上面只是写着手术室三个大字。
沈濯直接蹲坐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他出门的功夫,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
若是,他听爹娘的话,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喝鸡汤。
哪怕是让他在床上躺着在喝上三天三夜的鸡汤。
她就不会去给自己送饭,她若不是不给自己送饭,就不会替自己挡下那一下……
更或者,他当时就应该原地吃饭,不会指着不远处的木凳子,非要找个位置坐下来吃。
他为什么偏偏要找个位置坐下来?若是他不去找那个木凳子,柳书殷就不会……她不会……
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更或者是说,他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汗水混合在一起。
似乎都夹杂着血腥味儿,那样的浓,那样的烈。
“柳书殷家属,柳书殷家属!”
沈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是……”
“血库的血不够用,就目前来看,要备800,你们谁来跟我验血,快。”
沈濯:“先抽我的,验血,快!”
沈濯,赵猴子,星子,老王头,韩五,沈世显来的人全部都验过血了。
“你们都不合适,最好是她的亲属。”
沈濯第一个就想到了在棠川市一中教书的柳书梵,他顾不得喝水,立刻开车去了一中。
校长见到沈濯来,还以为他是来投资的,“沈总啊,沈总,您……”
“柳书梵,柳……”他声音极其沙哑的喊着柳书梵的名字。
这几个字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校长看到他身上有血,手上也有血,校长立马警惕起来。
“沈总,你不投资,也不能伤害我们学校的老师。
我们柳老师为人坦荡,教学质量一流,可不能这样。”
叮铃铃——
那一声下课铃,是那样的清脆。
沈濯在众人之中不停地搜寻着柳书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