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维持,什么维持啊,我当时就觉得是徐纪文使用妖道迷惑了我,我扔掉扫帚,一心想揪住徐纪文问个清楚,我不管火灭没灭,往外跳了三四米,我的屁股正好压在徐纪文的脑袋上,我正想揍他,他吓得一个挺子,扑在摩托车上就窜,活像个大蚂蚱!”陈敬边说,边用动作还原当时场景。
“你第一个停下灭火动作的?其他人呢?”管淼重问一遍。
“其他人?当然没有我醒悟的快,都像个呆瓜似的发愣,可恨的是,徐纪文那厮跑得奇快,我没机会打他,律师,我被他传染了狂躁病,能起诉他不?你得帮我多要点赔偿啊,除去我看医生的三千,他还得多赔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十万?怎么样?这价码应该合理……”
陈敬喋喋不休,说的话越来越偏离主题。
概括起来,他能提供的是针对保安头子徐纪文的收礼证据,程度上无关痛痒,根本对徐纪文造不成什么大威胁,而且所谓的“躁狂症传染机制”更是无稽之谈。
管淼把一心想合作的陈敬忽悠走了,对叶无龙说:
“看来,这帮子保安、清洁工真是无辜群众,他们没有统一口径和协作预谋,反倒互相诋毁、彼此反目,再加上他们缺乏动机,应该不是故意蒙蔽我们,唯一的疑点,是他们疑似躁狂症的举动,使得他们不能跌入幻境,这里面的原因值得探究。”
“嘿,又多出一个躁狂症因素,不好理解,这姓陈的,还能及时醒悟,跟领头的徐纪文扭打在一起,就是他的做法,才让疯狂灭火群体停下来的吧?”叶无龙说。
“无所谓了,这对我找回汉威车没有参考价值,什么时候,薛德能找回他的机器人纽特,我也就能找回我的车,乌龙,你多关注着点薛德,他什么时候出院了,告诉我一声。”管淼说。
“嗨,我知名歌星真沦落成你大律师的私人助理了,好吧,谁让你把我从幻境拉出来了呢。”叶无龙咧嘴道。
回家后,管淼又跟杨普聊了两个小时,对于幻境,对于快速流动的灰霾,对于丢失的车,两人都没有太明确的思路。
不过,临睡前,他脑海里重播了清洁工几次陈敬的一段话,并琢磨其中的几句。
“我扔掉扫帚,一心想揪住徐纪文问个清楚,我不管火灭没灭,往外跳了三四米,我的屁股正好压在徐纪文的脑袋上,我正想揍他,他吓得一个挺子,扑在摩托车上就窜,活像个大蚂蚱!”
这里面有什么信息令我产生熟悉感?管淼思索着,哦!是“一心想揪住徐纪文问个清楚,往外跳,正好压在徐纪文的脑袋上”。
陈敬本就想讨说法,于是往外跳,哎就正好砸住了徐纪文……
这给出一定启示:
当时,离开幻境后,在肚白巷的胡同口,管淼正好碰上了薛德,而卷入幻境之前,他也是想越过人墙,去质问薛德关于机器人抢劫的事。
之前的目标是什么,幻境的出口就还是什么?!
所以,在幻境里注意到报刊架不是偶然,对应现实的报刊亭也不是偶然,因为,薛德就在肚白巷,现实的落点也就是肚白巷。
如果以上猜测成立,那么,前几天消失的汉威车,就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冲进小甲区戒备部,而不是关系不大的春秋大学。
当时,可是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的……汉威车要是在幻境里能够保持自动驾驶模式,能不能强行冲破幻境束缚?
第二日,管淼抽空和杨普详谈,表达了心中所想。
“有这么简单?你的车会自发打破幻境,还继续出现在戒备部门口?太乐观了吧,这也没发生啊,我单位的人都不是瞎子,偌大一辆电动轿车会看不到?”杨普诧异道。
“嗯,有没有可能降落在你们单位的附近,视野盲点?单位附近有没有平时少人光顾的旧院子、死胡同、垃圾堆啊,之类的?”管淼边说边翻看城市电子地图。
“完全没有旧院子、垃圾堆,单位东北侧倒是有死胡同,不过很窄也短,你的车子要是卡在那,应该容易发现。这样吧,学弟,我一会儿再认真搜搜植物园和死胡同,尽最大努力挽留你的豪车,虽然,我觉得你的设想很……美丽。”杨普回答。
“劳驾,等我整理完手上的资料,也过去探探。”管淼笑道。
满揣希望的去,满心失望的回。
他围着小甲区戒备部转了三圈,还下了护城河一趟,浸水到感冒。爱车,当然没影。
他没有放弃这个思路,在回家路上,看着行人匆匆、车水马龙,他想到了自己的疏忽:
当天,汉威车自动驾驶的目标,并非严格落在戒备部门口,而是定在了杨普所在的位置,因为杨普过来接应自己,其实已经偏离单位门口几十米了。
对,目标是杨普,是个动态的人,就像这路上的车和人,随时在变化位置……
两天后,4月1日,他的汉威牌天蓝色新能源车找到了,在小甲区长乐街和小钟路交叉口东北的民强加油站东邻,一个废弃的汽修站院内。
到达现场时,杨普已经安排人将汉威车吊出来了。
“轮子没了?真干他!真的调不出监控来?”管淼看着那外壳散布小块伤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