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溺。毙在那种安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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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风晦雨,来势汹汹。
Ktv侍应生贴心的打伞将他们依次送上车。
“送你朋友去哪儿?”楚淮晏淡声问,已然是将路梨矜化为了所有物的模样。
路梨矜扭头看向后坐的尹悦华,她喝了不少,但不见醉态,寝室有门禁,当下是回不去的。
尹悦华报了个小区名称。
豪车配伞,路梨矜的本意是送尹悦华回去,但没成功——有人已经撑伞在门口等她。
这是路梨矜第一次见周省,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带着青涩的少年气,对她点头道谢,又皱着眉头去扶尹悦华,被连着甩开几次,仍好脾气地将伞尽数倾斜为她遮风挡雨。
“我知道你生气,可你先别气。”
——“滚啊。”
“行,那你自己把伞拿住。”周省真就退开,泼天的暴雨立刻将他淋透。
尹悦华高声呵斥,“我让你滚你就滚,平时怎么不见你那么听话啊?滚回来吧。”
口是心非的可爱。
路梨矜转身往楚淮晏停车的方向走,尹悦华和周省的声音渐远,直至被雨声吞没,她也站到了车灯打出的光柱里。
雨刷拂开前窗的水痕,楚淮晏咬了根烟,神色寡淡地注视着窗外的路梨矜。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露肩的衬衫,搭配牛仔短裤,很清爽利落的学生打扮,她是那种骨架小的美人胚子,纤细娇小,毫无侵。略感,美得让人想接触,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叫起来甜糯好听,绝大多数情绪都写在脸上,好哄的要命。
楚淮晏察觉到什么,他大可以现在打方向盘离开,却反常的开始犹豫不决。
路梨矜缓慢地理顺思绪,她拉开主驾驶车门时,楚淮晏的第二支烟已经烧到中段,她毫无征兆地倾身往他腿上爬,楚淮晏怕烟烫到她,一扬手,星火被雨水湮灭。
“怎么了?”带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如玉后颈,抚着纤。瘦蝴蝶骨。
倾盆暴雨砸着车顶棚,噼里啪啦的响,路梨矜扶着他的肩头来回调整坐姿,直到能够平视他的眼睛,也感受着某处的炽。热,丁页在自己腿间。
一双圆润的杏眼锁着楚淮晏,楚淮晏看进她的眼底,里面有场飓风正在成型,他猝然心一惊。
“楚淮晏。”路梨矜叫他的名字,字正腔圆,声音清明,“你喜欢我吗?”
楚淮晏挑眉,玩世不恭地笑笑,“别问这种傻问题。”
不喜欢你的话,深更半夜睡大觉我好不好?何必陪你风雨里走这一遭。
路梨矜笑容璀璨柔软,目光灼灼如炬,她换了个问题,执拗地继续问下去,“那你会对爱情永远忠贞不渝吗?”
楚淮晏怔忪,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干净。
这样近的距离,再前半寸,就能亲吻彼此,本该衍生出无尽的暧。昧旖。旎,此刻却有种诡异的清寂。
路梨矜是有点儿醉的,他大可以应答如流的敷衍来哄这只小醉鬼,但楚淮晏不想,也没有这样做。
他拨开路梨矜垂坠到额角的碎发,温柔地别到耳后,又很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语气波澜不惊,但极尽残忍的发问,“初遇那个雪夜,梨梨是因为我才唱的《暗涌》吧?”
回应楚淮晏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默然,路梨矜就那样看着他,有种少女式的孤勇,像是信徒渴求神明的垂怜,也等命运的审判。
楚淮晏眼底晦涩难明,他讲下去,以陈述的方式,“如果我不是楚淮晏,你也不会跟我走。”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查到些什么易如反掌,陈扬没有纠。缠不休、姜琦也以最快的速度退学离开,连当天出席了订婚宴的二叔都对这件事情缄口不言,路梨矜其实什么都明白的,楚淮晏有帮她善后。
她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己都算了,只是又遇上了,走到这一天,就还是想要更多的东西。
是人非神,欲。壑难平。
从前会疑惑戏文里那些痴。缠悱。恻的爱情故事,真落到自己头上,方知飞蛾赴火,心不由己。
楚淮晏降下车窗,潮意蓦地涌进来。
雨水打在窗边,溅跳至路梨矜手臂肌肤,砭骨的凉。
楚淮晏又为自己燃了根烟,尼古丁滚入肺腔,隔着青白的雾气又看清楚坐在腿上的小姑娘,她没哭也没有闹,就很安静的呆着,蒲草般柔软,又韧如丝,让人不忍割舍。
说来也奇怪,最最开始只是一点儿恻隐之心的怜悯,进而在日常相处里演变成无可奈何的舍不得。
也讲不出路梨矜哪里好,就是觉得特别。
这刻若是路梨矜问楚淮晏的是,“你会永远爱我吗?”
那楚淮晏大概率会遵从本心的告诫她,“我未必。”
情之一物,千丝万缕。
然而她没有,所以他也没有。
路梨矜等到楚淮晏把指尖的烟抽完,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一直觉得,人要到八十岁,土埋眉毛的时候,才有资格总结生平的成败对错,你所要求的忠贞不渝,在我这儿也是同样的概念。”楚淮晏破天荒地和她讲起了道理,带了点儿年长者的循循教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