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晏轻笑,摸她的脑袋宠溺哄,“我许愿梨梨所想所念,都能如愿以偿。”
路梨矜忽然后悔问了。
是谁说的来着。
被说出来的愿望不会成真。
被鱼缸形成隔断的酒柜别有一番风味,路梨矜背靠着鱼缸坐,白金龙鱼正对着她的方向摆尾,沉默地窥伺着新主人。
骨节分明的手搓着青柠表皮,取最中端,切成不薄不厚的片,红宝石般的石榴被捣碎,渗出鲜红的汁液。
楚淮晏在选酒前特地征询过路梨矜的建议,毕竟她上次酒醉戏水捉到的战利品目前回首可及。
“我现在超能喝的!”路梨矜梗着脖子倔强喊,“谁还没有点儿马失前蹄的时候了!”
闻言楚淮晏似是而非地笑了声。
路梨矜皱紧眉头,“你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楚淮晏扬眉轻佻回。
路梨矜拍桌子,嘀咕着,“我都听到了,你还说没有。”
楚淮晏喉结滚了滚,无可奈何讲,“我只是觉得梨梨就算喝醉也没关系,反正是在我这儿。”
“是哦。”路梨矜向前仰,托腮趴在桌面上看楚淮晏继续调配。
龙舌兰冲入装了冰球的酒杯中,石榴汁一滴滴的沉底,形成漂亮的分层,青柠片正好能覆盖酒杯杯口。
“喜欢巧克力粉还是咖啡粉?”楚淮晏用带着青柠酸涩的食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姿态散漫地仿佛在逗猫。
路梨矜拍开他的手,“巧克力粉吧,我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
糖粉与巧克力粉被堆在青柠片表面,楚淮晏捏了瓶细长的酒,往上喷洒,糖粉溶化后透过青柠果肉的缝隙渗入酒杯,像是倒置的冰山。
“给你变个魔术。”楚淮晏把玩着打火机说。
路梨矜还保持着趴桌的姿势,“你变。”
下一瞬,火苗燃烧起整片柠檬,底部幽蓝,顶端橙红,烈火舞动着身姿,糖粉被点燃后爆。裂开来,升向空中又落下,顷刻间有大雪纷纷坠落。
路梨矜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团跳跃的火,楚淮晏冷静地往火焰上泼洒酒精。
火焰更盛,杯中的冰球自中碎裂,噼里啪啦。
分不清是心跳更快,还是冰碎得更快。
冰中火,烧到尽头。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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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果汁并无法中和掉龙舌兰的度数,烈酒滚入喉头,路梨矜险些呛出眼泪,她就那么含着氤氲的水雾看楚淮晏,看不清,就眨眼竭力去看,调子绵。软得惹人心颤,“楚淮晏。”
楚淮晏空出左手,去揉她的脑袋,睨了眼问,“这就是梨梨所谓的超能喝?”
“……”路梨矜气鼓鼓地仰头,一口气饮尽了杯中酒。
灌得急了反倒品不出辛辣滋味,只有苦涩残留在舌苔之上,无法消弭。
鱼缸底部的幽蓝与调酒台侧边的昏黄灯柱是室内唯二的光亮,路梨矜举起杯子,眯着眼睛透过两层玻璃去看楚淮晏。
镜面扭曲后,那人的站姿不再端正,身型更不修。长,连狭长漂亮的眼睛里都少了些许的深情,可是为什么,还是很喜欢呢?
清醒还是酩酊都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楚淮晏给自己调了杯橙香芝华仕,抽完一整根烟,确认路梨矜没有昏睡的想法后,才来了点儿兴致开始逗人。
“看了这么久,看出点儿什么来了?”他的音域很低,大提琴般动听。
路梨矜饮酒上脸,白皙的脸颊泛着粉,曲手臂把空酒杯环在怀里,摇头晃脑地回答,“你真好看。”
“……”楚淮晏到今天过完二十八岁生日,已经记不起上次被人这样直接了当的夸奖容貌是何年何月了。
他狭昵地刮了下小醉鬼的鼻尖,又问道,“还有呢?”
路梨矜醉后总副听话的模样,也不反抗,由着他摸头捏脸的举动,温吞地讲,“你这双眼睛,怕不是看狗都深情吧。”
怎么说呢,楚淮晏佩服她的勇气可嘉。
他微笑,引导着路梨矜,“那你汪一个给我听听?”
“喵喵喵。”路梨矜敲桌子,超大声念,“我们喵喵教才是正统。”
这话听了白金龙鱼都得犯委屈。
“行。”楚淮晏也不同她争论,就安静的转着酒杯抽烟,偶尔才掀起眼皮看她一小会儿。
路梨矜并非那种国色天香的长相,以至于楚淮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儿喜欢看着她,喜欢那双秋水剪瞳里浮现出自己的身影,连带着眼下的泪痣都生动可爱。
尼古丁与酒精混杂,拼凑成这个长夜的开端。
究竟是怎么吻到一起去的,已经不得而知。
路梨矜的双手被楚淮晏拉高,脊。背贴着冰凉的鱼缸,不由自主地倾。身往温暖胸。膛中缩。这一整天里绝大部分时间路梨矜都真。空穿楚淮晏的衬衫,临晚饭出门前才换上他送的那条丝绸白裙。
楚淮晏没有亲手为她穿,但能亲手月兑。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手感顺滑的长裙被录刂落,堆叠成圆圈。
“我……”路梨矜眨着长睫,小小声地讲,“我有点儿怕,你可以轻点儿欺负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