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了解殷俊飞的都知道,他最忌讳学生顶嘴,莫晗一而再再而三在雷区蹦迪,是把他得罪了个彻底。
殷俊飞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与莫晗无声对峙,好一会才开口,“楚同学,你先回去。”
这是要清场的节奏。
楚礼安结结巴巴,“殷殷老师…”
“再不走,扣十倍量化。”
多少?十倍?!不能这样吧??
楚礼安偷看一眼,见殷主任眼睛都在冒火,觉得自己真要走了,他说不定会对莫晗动用家规,不对,应该是园规。
“我,我想和莫晗同学一起走…”
“楚同学,”殷俊飞耐心告罄,“呆在这里也可以,你的保送资格没了。”
他对破坏他人的希望没兴趣,前提是他人也别来碍事。
莫晗感觉楚礼安打了个哆嗦,眉头微动,手往后一伸,把他拖出来,往出口推去,“趁他还能跟你讲道理,让你走就走。”
楚礼安脸色惨白,保送资格是爸爸妈妈帮他拿到的,如果自己弄丢了,他们一定会打死他的。
“可是你…”
“我能有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这个才子真的不如小师妹。怕就跑啊,多么简单的道理。
“我…”
人在面临抉择时大脑会一片混乱,小孩子同样如此。无数画面从楚礼安眼中由下往上飞快滚过。
其中就有一幅画面来来回回一直循环。男孩的脸莫名红了,抬起眼看向画面主人公,只看到满脸嫌弃,喉咙一哽,就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我本来就不想上那个学校,没有就没有!”
楚礼安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为他沉寂了。片刻后,老师的声音才被大脑接收。
“…有情有义,好啊。”
殷俊飞眼神变得更加危险,“那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他拿过一台座机,推向莫晗。“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说老师会亲自把你们送回去,不用他们来接了。”
一秒的口嗨换见家长,楚礼安亏死了,他不由自主得贴近莫晗,以寻求勇气。
感到对方身体抖成筛糠,莫晗侧脸看过去,见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不由大吃一惊。
来自孤儿的困惑:给父母打个电话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一边纳着闷,一边把电话推回去,对殷主任如实道:“我不知道我爸电话号码,他现在应该也不在家。”
至于母亲?只听系统提过一个名字。
不熟。
楚礼安吞了口口水,紧随其后:“我爸妈都不在家,他们在常青区,今…明天…其实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闻言,殷俊飞也不觉奇怪,他坐回椅子上,拨了一串数字,随口问道:“那平时你们都怎么回去的?”
“司机来接。”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司机啊,”殷俊飞嘶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时电话接通了,他摇了下椅子,转向窗口。
“喂…嗯,是这样,201班莫晗,312班楚礼安,两个学生犯了错,家长不在家…对…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就说这周五有家访,务必回去…好…辛苦,挂了。”
莫晗感觉楚礼安抖的更厉害了,给了他一肘子,“你身上通电了啊?别挨着我。”
楚礼安还没来得及委屈,又听殷主任缓缓说道:“莫晗同学,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听话,顶撞了你?”
对不讲道理的人,莫晗惯用反问句,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刀。
“老师觉得尊严受损了呗。”
楚礼安擦了把冷汗,低声哑气,“你别说了。”
“你这么觉得?”殷俊飞转回来,呷了口茶。
莫晗思索片刻,迟疑道:“总不可能我真的欠教育吧。”
殷俊飞不置可否,举着茶杯,将自己黑色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
“不说别的,就破坏校服这条,你以为我们的制服是老天抛下来的吗?”
“…你看似只丢掉了一双袜子,其实是对全国人民劳动心血的视而不见,是对数万年的岁月演化的无动于衷,你知道编织和加工技术经过多少代更新?…”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随手丢掉了一双袜子,即使它可能是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资源。就像我手里的这杯茶一样。”
殷俊飞说完,却见莫晗盯着他的衣服在发呆,眉头使劲一皱,将水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发出嗙的一声。
“莫晗同学,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莫晗回过神,与殷主任对视,“没有。我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楚礼安闭眼,背过身去。
“是么,我校鼓励学生自主思考,也鼓励深入思考。不过…”
殷俊飞攥起拳头,“多年的教学经验使我们明白,思考和走神仅一线之隔。”
本来想给她路星晴同款待遇的,奈何异人与异人之间差异太大,这个莫晗跟那小子一样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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