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听了姜山的话，清秀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狠厉的回忆之色。
她眼中略带一丝苦涩：“你说的对。我性格柔弱，没有主见，所以才会被人像牵着猪羊一样卖到实验室；因为懦弱，好几次出逃的机会都被我自己生生错过，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机会。”
说着，她脸上的神情陡然一转，露出阴森恐怖的狠厉，话从牙缝里崩出来，带着凉气儿：“但现在就算是杀光全世界，我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这一番交谈下来，母体看姜山的眼神，已格外不同，单纯的柔和与亲近。但她看其他——哪怕旁边的椅子、不远处的操作台，乃至于偶尔跳出来打望的小水滴，眼神都只有冷厉和憎恨。
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发难，把视线里除姜山之外一切都碾成齑粉！
这是个危险之极的女人！
姜山心下暗道，短时间怕是不能放她离开身边。否则她内心深处的憎恨和毁灭的欲望爆发出来，定会闹出不好收拾的大乱子。
这时候，洗漱完血迹的郑多恩走了进来。
她看到姜山抱着一个女人，近乎没有距离的贴近在一起，她不禁驻足。
姜山扭头看向她：“来，多恩，我给你介绍個...亲人。”
亲人？
郑多恩踌躇了一下，走到近前，看着姜山怀里的母体，撇了撇嘴。
这时候，母体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恨和毁灭，令郑多恩浑身一颤，汗毛倒竖，心头一冷，不自主打了个寒噤。
姜山察觉到郑多恩的恐惧，连忙拍了拍母体的腰，母体便把恐怖的目光从郑多恩身上收了回来，眼神立刻转为柔和亲近。
姜山便道：“如果你控制不住心中的憎恨和毁灭，就控制自己不去看其他人和事。”
母体抿了抿嘴。
姜山笑道：“以后会好起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我叫姜山。”
母体念叨了一声‘姜山’，回答道：“我叫...申雅。”
姜山笑起来：“好，我以后叫你小雅。”
申雅听了，脸蛋微红：“我比你大。”
姜山哈哈一笑：“你年龄很大吗？”
申雅脸上露出一丝恼羞，施展出了女人的绝技，二指禅。
姜山状作吃痛，说：“普通的人我们不去说他。像我们这样的人，时间层面的生理年龄，几已不重要。反倒社会阅历，我更认可是一种‘年龄’。你在实验室呆了几十年，几乎没有社会阅历，你的心理年龄只有二十岁。”
腰间的二指禅顿时一松。
申雅脸上露出‘这才对嘛’的表情。
姜山说的没有错，生理年龄来说，申雅已经四五十岁；但她的社会阅历极其浅薄，心理年龄其实很单薄。
她在面对姜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级别的心理年龄。没人能想到，她的视线在离开姜山的下一秒，她就会变成一个毁灭一切的魔王。
郑多恩这会儿好算是回过气儿来，连忙走了几步，走到姜山的另一侧，让姜山挡住申雅的目光。
她害怕申雅的目光。刚刚那一眼，令她骨子里产生了莫大恐惧。
她心中不禁暗暗疑惑：这个被姜山从海景别墅秘密研究基地深处带出来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可怕？！
她并不了解母体的事。
正想着，听到姜山说起她。
“这姑娘叫郑多恩。”姜山说：“你应该能感觉到，她也是改造人。改造她的技术源头，就是你。”
申雅一听，不禁把目光越过姜山的肩头，去看郑多恩；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郑多恩心下一寒，连忙避到一边。
申雅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个字：“哦。”
某种意义上讲，郑多恩也是申雅的‘女儿’。
但申雅对郑多恩，却没有半分亲近。姜山相信，如果他不在场，申雅恐怕已经杀掉郑多恩。
姜山见此，只好道：“多恩，具子允和辛西娅的身份信息及所处位置，你可用腕表查询。你去找她们，告诉辛西娅，就说她的母亲很想她，让她过来；告诉具子允，我能解决她身体的隐患，带她来见我。”
又说：“原想让申雅和你一起去，看来不成。这事儿交给你一个人去办。”
郑多恩如蒙大赦，连忙道：“好的，哥！”
说完就逃也似的往外跑。
这会儿，水滴飞行器已是来到韩棒首都首尔附近的高空。姜山让水滴降低飞行高度，在一片树林上空二三十米处，把郑多恩放了下去。
走了郑多恩，水滴再度升空，直扑首尔市区。
......
郑多恩点出腕表的虚拟投影，调阅了具子允和辛西娅的相关信息，稍作沉吟，选择先找具子允。
拦下一辆过路的汽车，郑多恩一把将司机从车里拽出来，在司机一脸懵比的表情之中夺车而走。
这就是郑多恩的行事风格。
若在姜山身边，她可能会收敛一点；但姜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比较放飞自我。
这种行事风格，是此前养出来的路数，要彻底改变，还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