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见江镜云醒了,顿时吓得后退半步,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江镜云见她来了,眼眶中将落未落的泪水瞬间流下,看起来楚楚可怜,“娘,我是云娘啊,今儿在堂屋我...我太累了,晕了过去,刚刚才醒,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家丑不可外扬,婆母对她再不好,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她只好遮掩说是累晕了。 江镜云的这副模样,瞬间让李寡妇找回了平日的威风,她放下防备,脸上怒气显露。 “你好好看看,不是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还能是谁?别想赖账!”,李寡妇上前几步,扯开厚厚的衣领漏出脖子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亏我对你那么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若不是中邪,那便是蓄意杀人,那我也只能把你扭送官府了!” 江镜云听了心中冷笑,李寡妇恶人先告状,只给了她两条路,要么中邪被烧死,要么因为谋害婆母去坐牢。 她不再言语,只垂着头静观其变。 而后她听见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把她带出来。” 窄小的院子正中摆放了一个香案,王神婆拿起三柱长香,在案前虔诚祭拜。 江镜云被缚住手脚站在一旁,案上的香炉燃着符纸,冒出的青烟直往她面前飘,呛得她连连咳嗽。 王神婆敬完香,拿起香案上的那根系满彩色绸带和铜铃铛的黑漆木杖,走到江镜云面前,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香案上烟雾缭绕,熏得江镜云几乎睁不开眼,语调古怪的咒语混着叮铃作响的铃铛声,穿过她的耳膜刺入脑海,疼得她几欲昏倒。 难道她真的要栽了吗?在穿越第一天? 王神婆一边念咒,一边绕着江镜云跳起缓慢僵硬的舞,看起来肃穆又诡异,是乡下人俗话里说的跳大神。 院子四周,有不少闻声而来的村民围在旁边小声议论。 “前几年,赵家村也有个人中邪了,拿着刀见人就砍,可吓人了!” “对对,这事我也听人说过,邪乎的很,那家也找神婆看了,结果做法时,当场七窍流血,口歪眼斜地,根本救不回来。” “听说是被恶鬼附了身!” 两个中年妇人站在人群里悄声说话,一旁站着个穿浅蓝夹袄的女子,正面色担忧地看着江镜云。 那女子听见她们的嘀咕,立刻转头道:“呸呸呸,你们别在这说晦气话,我看云娘好好的,指定是那李寡妇又在作妖!” 香案里的符纸和长香燃尽,江镜云终于睁开酸涩的双眼,可还没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发现模糊的视线中,一个黑点越放越大。 尖锐的杖尾直冲她面门刺来! 她心中惊骇,不由地瞳孔骤缩,想要躲开却根本动不了。 就在她以为要被刺中时,杖尖停在她面前一指处,不再前进。 过了很久,她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心脏还在止不住地咚咚乱跳。 王神婆苍老的双眼紧紧盯着江镜云,很久后才哑着嗓子朝几丈开外的李寡妇说:“她已经无碍了。” 她直觉眼前这人的魂魄有异,可也仅仅是怀疑,这次和寻常例子不同,做法没有起效,她也只好作罢。 江镜云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下,江云娘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不是那害人的厉鬼。 目前看来,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鬼! 李寡妇赶忙迎上前,心中虽有些遗憾,但面上还是向王神婆谄媚道谢。 人群中的蓝袄女子快步走到江镜云身边,一边给她解绑,一边焦急担忧地问:“云娘,你没事吧?我才不信你中邪了,指定是那李寡妇冤枉你,败坏你名声。” 江镜云见着女子的长相,认出她是杏花村陈家的小寡妇,王慧兰,和原身从小就认识,先江云娘几年嫁入杏花村,丈夫在三年前的一次进山打猎中意外身亡。 幼时玩伴重逢,再加上二人都是寡妇,颇有些同病相怜,所以王慧兰对她照顾有加。 她松了松被绑得发酸的手腕,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多谢慧兰姐姐,我没事。” 说完又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流光一转。 随即用凄切的声音哭喊道:“慧兰姐姐,我,我今日早上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摔破了脑袋,醒来以后就见娘请了神婆来。” “我没有要杀娘的,你信我!” 她神情渐渐激动,“我和娘相依为命,怎么会...怎么会害她呢?” 王慧兰心中本就忍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