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这话,愣了一瞬,接着目光悲戚地看着林一菡道:
“姑娘,我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我家老头昨天顺手从您店里拿走了一把木椅子,他看放在店外,以为是丢掉不要的,我让他今天还回来,他也答应了。”
“结果,昨晚他坐在椅子上,木椅子的一个螺丝松了,椅腿一歪我家老头直接摔了下去,现在还在医院瘫痪着呢,大夫说有可能要截肢。”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拿起袖子擦眼泪。
林一菡心里一沉,心里有些乱,下意识看了景峤一眼,看到他沉默淡定的表情,她心下稍定,继续听女人说完。
“这椅子是他偷拿的,我们原本没脸找你们,只是既然是这椅子的质量问题导致我老头子摔的,我们就想找椅子厂商理赔一部分,结果厂商让我们提供购买记录和发票,才能给我们理赔。”
“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求你们,能不能把发票和购买记录给我?我可以给你们转钱的,就当是我们买了这把椅子。”
“我们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钱能用来做手术,请你们帮帮我这个小忙吧。”
林一菡有些为难,虽然将发票给她听着倒也只是举手之劳,但她并不知道女人说的真假,肯定要找母亲核实商量的。
她正要开口,景峤淡漠的声音传来:
“您搞错了,我们店里没有买过这把椅子,您既然说是在店外拿的,想必是谁不要了丢在外面的。”
“我们也没有发票,帮不了您,抱歉。”
林一菡看他一眼,心下疑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附和般地点了点头。
女人不死心,继续道:
“也许是您母亲买的,你们不知道而已。”
“我家是真的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开支,我还有个正在上学的老二,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景峤表情不变:“我们也想帮您,但确实不是我们买的,抱歉。”
女人看了看后厨,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走之前,还留下来自己的联系方式:
“如果你们知道是谁买的,请一定告诉我,就当积德了。”
林一菡点点头应了,等女人走远,她才有些心虚地问景峤: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我妈买的椅子?”
虽然偷盗不是个好行为,但如果客人是在店里受的伤,店里一定要负全部责任的,她有种她和母亲在逃避责任的感觉。
景峤看着她道:
“她老公偷盗违法在先,但如果给她发票和购买记录,她就可以说是你们赠予的,这样她出的问题你们要负主责,你们想赔偿吗?”
林一菡微微一愣:
“可是他是偷的,我们为什么要负责?法律不讲理吗?”
景峤摇了摇头:
“我遇到过类似的案例,出于人道主义,通常都要赔偿一部分,而且过程十分耗费精力和时间,这是你能接受的吗?”
林一菡沉默一瞬:
“如果她真的想讹诈,律师也没有把握能保护好自己的权益吗?”
景峤看着她,认真道:
“智者通常不上法律的战场。”
林一菡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杨依兰走了出来道:
“好了,还有两分钟咱们就可以关店啦。”
林一菡问她:
“妈,咱们家昨天丢椅子了吗?”
杨依兰问:
“你怎么知道?我拿了把木椅子放在门外想踩着擦一下牌匾,结果忙了一阵出去看就没了。”
林一菡将刚刚女人的话告诉她,杨依兰惊讶道:
“什么,这椅子质量竟然这么差?这椅子是单独买的,发票确实还在呢,只是得找找,下次她来我给她吧,毕竟她老公也算替我店里受难了。”
林一菡立刻将母亲劝住:“妈,你可不敢这么想,口说无凭,她说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万一被讹上就不好了。”
杨依兰微微一愣,景峤开口道:
“阿姨,如果您想帮她,我的建议是不要把发票亲自给她,假装无意放在她能拿到的地方就行了。”
杨依兰想了想,点点头道:
“你们说的有道理,还是你们考虑得周到,下次她来我悄悄放在门外吧,这样也不能证明是我给的了。”
两人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没再说什么。
收拾完毕,几人来到附近不远处一家本地饭店。
一顿饭下来,景峤待杨依兰客气有礼,举止之间风度翩翩,杨依兰越看越满意,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杨依兰去结账期间,林一菡对景峤比了个大大的赞:
“这世界上,有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景峤眉梢一抬,深深看她一眼:“我想搞定的人,不多。”
他这样简单的动作却透出一股难见的张扬和潇洒,有那么一瞬间,林一菡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击中,酥麻感渐渐散开。
她与他默默对视,直至杨依兰结完账从后方走来,林一菡回过神来,和景峤站了起来。
“谢谢阿姨的招待,这里的菜确实极具特色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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