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行走的距离很近,很快几人就抵达了一处隐蔽至极的地下室。
“如果不是举着这盏油灯,应该根本看不到这里。”
魏莪术的余光在路过的时候,敏锐的注意到了边缘处为不可察的空间扰动,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折射阳光。
漆黑一片的地下室前,就连魏莪术眯起双眼都无法看清内部,这说明绝非普通的黑暗,而是某种遮蔽的手段。
德能和尚从举着的灯蕊里挑起一点烛火,和灯内的油一起攥在掌心之中,滚烫的火焰和热油在他的掌心里噼啪作响,淡淡的魂压糅合了进去,继而向下泼洒。
那些油滴都化作了燃烧的火苗,就像是一捧金色的火雨,霎那间点燃了漆黑一片的室内。
一层看不到的漆黑被火雨灼烧出窟窿,很快就彻底消失,地下室内的情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悠久的木制结构,蜿蜒而下的阶梯呈现几次曲折,虽然是地下室,但空间极其高挑,数不清的古老画符用连柱绳彼此串联,低垂而下。
几十盏类似的油灯瞬间被火雨点燃,安静至极的燃烧着,火苗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在这样壮观的景象里依旧平和,散发出橙色的光晕,照亮了向下的木制阶梯。
德能举着油灯,顺着木制的台阶走下,众人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在古老的木头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即使是东国柳生家的柳生圣哉,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地方,目光里都是惊讶。
魏莪术则是抬头看向高挑空间里垂下的那些符文,它们在安静的地下室内毫无动荡,空气里的尘埃随着空气微微沉浮,带来让人怀念的感受。
这里的时间起码不会短于百年。
而黎圣若则是看的更明白一些,他在北境选的专业分别是空气动力学,真文学,这能让他看懂一些门道。
这些古老的连柱绳上面的符文,似乎更多的都在“隐藏”和“传导”,有关于“封印”的则少之又少。
换而言之,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蔽与传送结界。
“当年创立之时,就是剑圣会与我们一同固守万鬼枯井,上泉信纲将一把妖刀作为最后的保险。”
柳生圣哉微微点头,这份因缘让他这个剑圣会当代的会长再次步入此处,他也做好了承担这份职责的准备。
“只是可惜了这里.....”
德能和尚抚摸着木制的阶梯扶手,看向穹顶,若有所思。
“数百年的积淀,再也不会重现了,当初他们或许就猜到我们这群无能的后辈会有这么一天。”
“特别时期,行特别事。”
柳生圣哉扶着刀,这样说道。
“即使底蕴崩塌,也还可以再次积蓄,但如果人们继续伤亡,就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方式了。”
德能缓缓点头,众人也终于走完了这曲折漫长的阶梯。
当抵达底部的时候,魏莪术回首望去,才发现这木制阶梯竟然构成了一种方正的空间结构,没有依附于任何墙壁或者建筑,是一种独立的存在,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角度和顺序。
之前走在其上,自己竟然毫无感觉,只觉得顺着德能和尚的油灯一路下行,没有停顿和转折。
宽阔的地面上,并没有太多杂物,有的只有数不清的高大木板,上面烙印着和悬挂空中类似的真文,以或朱红或黝黑的笔触写就,安安静静的放置在角落。
一名枯瘦的身影,正拿着笔触,在一块块木牌上缓缓的写着什么,背对众人。
他写的很慢,良久才落下一笔,然后蘸取墨汁,当他的手伸出的时候,才能发现那毛笔和他枯瘦的手指比起来要显得极为粗大。
这样巨大的毛笔,还有十余根,散落在他的周遭,地面上则摆着金漆,银漆,还有朱和黑的墨水。
安静的氛围里,只有他手里的毛笔在一个墨缸里转动的声音,每一根笔毛都吸满了黑漆漆的墨汁,他的枯瘦手指就像不堪重负一般,抬起毛笔,墨意淋漓的写下一笔。
“师兄。”
德能放下了手里的油灯,背对众人的身影微微一愣,吸满墨水的毛笔落下了一滴硕大的墨水,砸在地面上,留下了痕迹,像是一个巨大的句号。
枯瘦的身影缓缓转身,即使见过很多异常,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得一惊。
只因为转过身来的那人容貌太过枯槁,简直像是一尊骷髅,而他双目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窝。
这枯瘦的人形骷髅身上披着一重又一重的僧袍,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重新捡起地面上的那根巨大的毛笔,若有所思,继而露出了微笑,把笔暂时的搁置在白瓷的墨碗之上。
他的表情说是微笑,未免有些太过瘆人,魏莪术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肌肉是如何扯动面部骨骼,但这枯瘦的“人”却不给他以阴森恐怖的印象,反而透露着祥和。
他的手指弯曲,最后欣然点头,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和德能点了点头,伸手比划出了复杂的手势,细微的动作非常精细,即使是魏莪术他们这种高阶的镇异常者也无法看清和模仿。
“正常的还剑是不会在这里进行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