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算很晚,魏莪术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他房间里却显得有些拥挤。
可能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中央咒署的总部,所以设施都蛮高级,房间的装饰在简约里透露着良好的质感,屋子里则是站满了人。
“虽然见过很多甲等,比如北境的教授,再比如说制怒和顾闻学长,但面对一个并不那么友善的大神通者,压力还是拉满啊。”
魏莪术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个老爷子只是扫了一眼就把自己一行人看的透透彻彻,这就是甲等吗?
“北泽慎道先生也绝非一般的甲等,你们是外国人可能还不太了解,在绝大多数东国的镇异常者眼里,他被识若神明。”
这也难怪,担任一整个世纪的总长,在无风时代力挽狂澜运筹帷幄,之后的百年里更是镇压无数异常大君,北泽慎道的威望和人望早就脱离了一般的甲等,这是前无古人的成就。
和这样的老爷子交涉,压力小才是不可能的事情,魏莪术甚至感觉自己的伤势也都被他一并看穿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泽慎道的人品和风评也出奇的好,他们暂且不用担心一个甲等对他们持有别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
“不过,有这样传奇的活化石在,怎么还能被叛逆的势力把战局打成这样?”
魏莪术默默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或许叛逆的势力强度还要超过我们所见所闻。”
他只是思索了不到几秒,就转回了轮椅,看向站在屋内的几人。
这一路走来,虽然时间很短,但彼此却经历了仿佛神话一样的绝境和鏖战,他此刻想要说点下一步的计划。
“下一步,我的打算是去找到黎圣若,和他会合。”
魏莪术指着打开的简略地图,紧靠着都心六区的台东区,根据他的推测,黎圣若应该就在那里,而台东区也有着东京内最古老的“浅草寺”。
如果说东京内有什么地方最有可能与万鬼枯井有关,那么第一考虑的对象必然是这里,或许神秘的“云隐寺”也会与这里有关。
就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与黎圣若会合也是当务之急,魏莪术打心底认为,面对东京如此多变复杂的情况,最强的丙等绝不是自己,而是黎圣若,这就是他对于若子的信心。
于情于理,去那里会合都算得上当务之急,首要目标,就算最后无法还剑,无法履行职责,也要保证和自己一同前来的友人能够安全离开,这是埋在魏莪术内心最悲观的保底想法。
他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永不言弃,即使面对恶神,面对卡哈,面对所有的绝境,他也从未放弃过寻求任何可能,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理智冷静到可怕的人。
种种迹象表明,东京的危险程度已经越发失控,他的冷静让他无法排除最坏的可能性
——东国沦陷,成为异常和异者的乐土,在之后被十风和世界上其他的势力一同收复。
或许有风们,有其他的甲等,叛逆的势力想要彻底占据一个国家,一个孤岛是痴心妄想,但暂时的胜负则不一定。
叛逆的异常和异者暂时的胜利,屠戮所有人,再之后与前来镇压的镇异常者陷入漫长的拉锯战,这才是最有可能的悲观结局。
就算最后的结果一定,过程的惨烈就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作为活在当下的人,不可能不去考虑这个层面。
所以,他已经确定了目标,而且要尽快。
“这个目标,并非所有人都需要一起同行。”
魏莪术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说出了第二句话,一向口才和思路都很清晰的他,此刻说话却惜字如金,思虑良多。
“冲田总司。”
魏莪术首先看向了那名年轻的剑士,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而是血契的受肉身躯,他没有任何的义务继续陪同下去。
“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了,这一路多谢你了。”
虽然相处时间尚短,但在彼此厮杀角斗的初遇之后,他们经历了数次绝境,最后更是因为他自己才存活了下来,魏莪术赌的是冲田总司的一诺千金,而结果来说,他完全算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
自己也为他用古币和【碎星】击碎了约束他的血契,格杀鲜血圣母的血未花,他们互不相欠,或者说魏莪术欠他一条命。
男人之间,剑士之间的约定便是这样,一约既成,万难无阻,直到此刻。
约定已经完成了,他们已经完成了彼此的约定,或许是到了道别的时刻。
魏莪术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他继续与自己一同踏上危险的道路。
“花山院,也多谢你。”
魏莪术看着她,用魂压和她轻声的道别,最后能让他在卡哈之战的绝境里恢复魂压,她付出了一半的生命,这固然是因为魏莪术落败后她也不可能存货的无奈之举,但这份恩情却是实打实的。
她或许也有难以言喻的秘密,但魏莪术无意去过深的窥探,那天平一样的魔神到底是什么,它的契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能够做到回溯时间这么逆天的事情,魏莪术一概没有过问,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如今已经抵达了最大的安全据点,再之后的旅程便不用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