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凑手腕翻转,反手向着逼近的濡鼠浪潮轰出一记剑压,这样说道。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濡鼠堆积的越来越高,甚至要没过整辆面包车,但即使如此,它们也不足为惧。
“....得抓紧了。”
真正不妙的,是被拖在这里太久,会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有时候,最糟糕的预想总是会恰到好处的生效。
当这辆面包车彻底无法动弹的时候,公孙凑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恶意。
随着她的视野,车内的众人也缓缓向上看去,黑夜之中,似乎依旧那样的平静,但路灯...却多了一盏?
昏黄的灯光,突兀多出一盏,那并非路灯,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异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面包车的前方,它没有手和脚,只是一个巨大的肉体,上面呈现出古老的褶皱,像是漩涡一般围绕着那一只独目。
它隐藏魂压的能力极好,直到此刻它主动出现,众人才能够感知到它的魂压,它小山一样的身躯也在路灯的照射下能够看到个轮廓。
即使在异常里,这样巨大却无手无脚无面的巨大存在,也显得非常奇怪,它巨大昏黄的独目向下看去,和公孙凑对上了视线。
虽然它没有脸庞,也看不出它有任何的表情,但公孙凑在对视上的哪一瞬间,就无比的确定,它在笑。
这个异常一直在笑。
“那是什么异常?”
公孙凑手里的剑没有停顿,清理周遭的濡鼠,没有任何一只能在玉玦的锋锐下阻碍它哪怕一瞬。
她从未见过这种异常,尤其是它的笑意,让人格外不舒服,所以她向着东国本地的乙等,万丈星我询问情报。
“我也不清楚,异常这种东西千奇百怪,还会出现各种变种,但我知道一点。”
“它绝对很不对劲,它在笑。”
万丈星我有些烦躁,因为他的魂压实在只剩下极其低微的一点点,否则按照他的性格,此刻就应该用自己的天星剑把那个异常给直接砍成两半。
他讨厌这个异常的笑意,更讨厌它居高临下的俯视。
但它依旧只是俯视着,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魂压都没有多少泄露,就像黑夜的一个山那样俯视着下方。
既然它没有动作,那么能做的其实就是尽快逃离这里,公孙凑看着那个无面无身的巨大“笑面兽”,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燃烧】”
于知鱼也从后备箱的位置,用自己的言灵发出独特的声音,在清理濡鼠这一点上,她的法甚至要比公孙凑她们更具优势,那些濡鼠莫名的自燃,再也无法回到阴影之中。
“【碎裂】”
她打开了缠绕着咒文封条的扬声器,被声波波及的濡鼠都像是脆饼一样,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碎裂,这让公孙凑的剑压轰击变得格外的高效。
但濡鼠依旧无穷无尽,他们已经被围困在了中央,成为了孤岛,那笑面兽或许就在观赏着这一幕。
“你们
没发现吗?它干涉的是魂压,我们魂压的流失速度变快了很多。”
冲田总司的法是强化本能,所以他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被他提醒,公孙凑和万丈星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魂压的流失,不知不觉的快上了很多,这种变化非常不起眼,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魂压的消耗就已经有了非常大的缺口。
那笑面兽,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注视,注视卑微的去杀死高贵的,注视弱小的吞噬强大的,看高洁强大的剑者,被低贱而弱小的濡鼠消耗尽魂压,继而那美丽凛然的脸庞被鼠类啃食。
公孙凑的剑压依旧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她丙等的魂压还能坚持很久很久,但到底是会消耗的。
所以它在笑,就像是无数次过往一样,即使她们还在挣扎,但结果已然注定。
即使还能抵抗很久,但它有的是时间。
“.....”
一声轻微的,微不可查的叹息,轻轻的响起,却在如此混乱的战场里格外的清晰。
所有濡鼠的动作都为之一愣,因为它们凶残而简单的大脑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在它们所有存在的意识海里,轻轻的叹息。
上百,上千,上万只濡鼠听到了这声叹息,公孙凑听到了,于知鱼也听到了,所有在场的存在,都听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这声轻微的叹息到底是拥有多么巨大的魂压,才能覆盖整片战场,而且毫不费力?
“是....”
公孙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受,但她不能确认,车内的于知鱼则已经哽咽了起来。
她看到了,魏莪术的双眼在黑夜之中,悄无声息的张开,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继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魏,你....”
于知鱼有些手无足措,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言来表达,但魏莪术却很平静。
他的双眼,在漆黑的夜晚里,也格外的黑,就像是暗耀的星星,明亮而平静。
无须多言,这个男人,已经跨越了沉沦,平静的苏醒了过来。
巨大,匪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