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咒署的全部镇异常者,还有守屋家的神官们,除此之外还有剑圣会和各种民间的异常猎人组织。”
负责德川家,统领整整两百六十名戊等以上镇异常者的总帅,看上去有些衰老的老者抬起了长长垂下的白眉,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那名美丽却危险的说课小姐。
这个衰老的僧人应该也在乙等之上,但吴均却懒得评价——他对于甚至接不住自己一拳的存在没有评价的欲望,就像人不会评论路上的一只蚂蚁。
越是高位的强者,同等级之间的差距就越是恐怖,乙等就已经初见端倪,在甲等会到达极致。
“这位是广德僧老前辈,也是我识若祖父的至亲。”
德川敬文笑着用介绍,缓解了老者忽然开口引起的些许尴尬,他笑眯眯的话锋一转。
“但确实如广德僧前辈所说,就算不论东国官方的现代军事力量,单论里侧的实力,我们也处于压倒性的不利。我倒是想听听,您能给我带来什么“万全之策”。”
“所谓的万全之策,是由很多变数所组成的,就连全新降生的神明都会遭遇意外,哪有什么尘埃落定之前的万全之策呢?”
无相之王温婉的笑着,挽了挽鬓角的黑发到耳后,露出脸颊,她清丽却惊艳的五官完全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听上去像是诡辩,让很多人不由得怀疑起她是否真的拥有对应的计策。
但还没等任何人出言闻讯,无相之王先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剑圣会,会叛变。”
她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石破天惊的内容,引起偏殿内剧烈的反响。
要知道,剑圣会,自古以来就是以绝对中立的剑士和浪客为核心,能被剑圣会所邀请,是所有东国武者的至高荣耀。
这群信奉“精进剑技,斩却异常”的剑士们,因为创始人的那位剑圣—上泉信纲而地位尊崇。在近代的东国里侧,和冻结界的“守屋家”并列独立于中央咒署之外的两个支柱。
一直仿若朽木的武士瞬间睁开了眼睛,左手轻轻的大拇指推开了雕刻竹与虎的刀镡,露出双目,一只眼睛因为刀伤而显得有些浑浊不清,但整个人的气势却从没有丝毫瞬间锐利了起来。
“不要对古老的剑圣会,大放厥词!”
这名武士的嗓音也低沉沙哑的惊人,但无相之王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我没有对于剑圣会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笑了笑,反而显得从容不迫。
“剑圣会内部早就分为了激进派和守旧派,甚至激进派还复兴两个世纪前销声匿迹的“新撰组”出来,积极的和各大家族,财阀,公司游走接触。”
“抛开最激进的这群人不谈,每一个能够独立出来创建道场的剑士背后,应该都站着一名豪族大名,或者某家巨型企业吧?你们赞助他们,出钱出力,赠以用钱都买不到的最佳地角,建立起能够开宗立派,传承流派的道观,这些一流之主和门下的弟子,其实都可以算作豪族和企业的私兵。”
“作为豪族中翘楚,曾经一度掌握东国的德川家,想必旗下隐匿的剑豪,道场,乃至与你们私下接触的激进派,绝不在少数。”
无相之王一口气说了很多,这才悠然的喝了口茶水,笑着看向了鸦雀无声的在场众人。
“茶很好喝。”
曾是人类的她自然能够喝出这茶的味道,甚至能用那匪夷所思的智慧和记忆,轻易的回想起它的产地,静冈县的玉露茶,虽然和炎国广袤土地的无数名茶相比不算突出,但也算是很有特色。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德川敬文标志性的笑声豪迈的打破了场内的寂静,他拍着膝盖毫不吝啬赞美。
“没想到您不仅美貌,情报和分析也绝不一般!确实说到点子上了,请继续,请继续!”
无相之王的化身相温婉的笑了笑,表达感谢,继续说了下去。
“但就算算上这份助力,无论是表侧还是里侧,我们的力量依旧不足以夺取整个国家,用围棋来比喻的话,这场棋局的胜负依然是82开。”
“阁下有何办法?”
德川敬文开始期待了起来,无相之王将面前的小玉碟轻轻的推落到榻榻米上,任由它翻滚,掉落。
“绝对不利的棋局,最好的办法就是掀翻棋盘。”
“这个掀翻棋盘的东西,便是...“万鬼枯井”。”
“只需要将其中的结界打开,从千年前古时积攒的异常们,就会帮助我们将一切战局搅乱。
“中央咒署和少数恪守传统的剑圣会成员根本无力他顾,和我们目的不同,他们还需要兼顾镇压异常的责任,破坏远要比维持秩序简单得多。”
这位美貌的黑发女子依旧那么美貌,依旧温和的微笑,但她嘴里说出的话语却让偏殿里所有人都感到彻骨的寒意。
仿佛这个笑眯眯的美丽女性,是来某种深不可测的恶意具现化,将人类与异常都视作棋子。
年迈的僧人忧心忡忡,因为他看得出来,年轻的德川敬文明显对此很有兴致。
“尸山血海的匣子就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