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的核心处,刚刚那恐怖的震爆就连顾闻披在肩上的外套都没能震落。
他此刻正单手持剑,站在被爆炸热度融化成岩浆状的地面上,凝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道剑痕。
他刚刚的那一剑虽然说不上是全力,但起码动用了三成左右的魂压,结果竟然是只在这巨大的屏障上留下了一道可有可无的的剑痕,只有三四厘米的剑痕还在急速的复原,按照它复原的速度,几个呼吸后就会无事发生一般的愈合。
“我现在有点懂火风为什么要我来了。”
英雄这样想着,双脚分开的站在了地面,脊椎微微的弓起,伸出了左手作为指引,而右肩右臂则持着【晨钟】长剑缓缓地拉回,背阔肌随之绷紧,摆出了一个全力刺击的准备姿态。
如同大海一般巨量的魂压冲刷着他的周遭,强化着他的每一寸肌肉,带来的热量让落下的雨水碰到肌肤的瞬间就化为了白烟,嘶啦嘶啦的蒸发声不绝于耳。
名为【心音】的法已然被他推至法之极尽,他的下一剑就要从之前的剑痕洞穿,在这个屏障的截面里精确的引爆出不亚于洲际导弹的威力。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无尽的夜雨尽头,有些突兀的出现了三个人影。
为首的人,穿着西服,一头白发,英俊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步履仿佛带着独特的韵律,他撑着一把黑伞,握着伞柄的手修长有力。
“等等,头儿.....我没看错的话....”
为首的那位年轻的镇异常者声音都有些兴奋的颤抖,深深的鞠躬。
这很正常,因为来者是任何人都会仰望他们的存在,甚至大神通者都无法比拟。
他们是超乎常理的存在,是直面神明的存在,每一位都站在高无可高的山巅。
【风】
他们被称为风。
“不错的剑。”
那个白发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顾闻的身边,他伸出了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捏住了已经炙热赤红的剑,后者迅速的冷却了下来,传来了小小而悠扬的钟声。
这个白发的男子发型并非长发,而是剪了一个飘逸的半短发,可以说除了发色之外都与最近流行的发型无异,但他的表情却远没有外貌看着那么年轻,平静的仿佛已经度过了无穷的时光。
“真君校长。”
英雄把长剑入鞘,对着来者微微鞠躬以示尊敬,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够徒手捏住他的剑,并且让难以安静下来的晨钟这样轻易的回归非活跃态,来者的身份已经非常的明显。
当代金风,真君。
被称为真君的白发英俊男子,走到了这强度不可置信的屏障面前。他只是单手触碰黑幕,无数肃杀的痕迹就一瞬间出现突兀的烙印在黑幕之上,简直像是被无数的刀刃割裂。
黑色的明灭不定,拼了命一样的试图维持完整,但没能撑过一次呼吸便破碎开来,一片片没有实体的黑幕碎片纷纷扬扬的落下,就像是捅破一张纸那样随意。
“不要让其他人靠近这里。”
一头白发,穿着黑色正装的真君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黑伞,制止了执行部那些人想要一同前往的行动。
英雄收起了剑,他知道真君的意思,这里面的危险程度会很高,他与玄青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紧随着真君一同进入那个破碎的罩子内部,玄青其上本想要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但被看出来他想摸鱼的顾闻拉住了,拽着一起进入体育馆中。
“我一个丙等能有啥用啊....”
后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英雄对此不置可否。
体育馆内安静的有些可怕,白发的真君与英雄还有玄青三人的脚步声格外的突兀,但这份宁静在顾闻的耳中却与表面感受的恰恰相反。
黑暗中依然存在很多声音,那是很多人的呼吸声,很多人的心跳声,很多人的血液在血管中的流动声,甚至他们皮肤的微小收缩声。
自身的法与“声音”有关,顾闻自然能够清楚的听到这些微小的声音。
他有些诧异,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屏障的魂压强度,一群学生和老师和恐怖的异常关在同一个密闭空间,无论发生什么惨状都不意外,但此刻幸存者的心跳却多的反常。
他安静的拔出了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等待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事物,而走在他前面的真君脚步依然维持着之前稳定的频率,没有丝毫的意外或者停顿。
他们走过了大门,看到了体育馆内的一切。
——灯光只剩下一盏残灯,让体育馆内的光照昏暗的不能再昏暗,扑面而来的是血腥和内脏的气味,混合着尘土以及雨天的潮湿气。
黑暗中,顾闻能够看到他面前堆积而起的人墙,全是学生的身体,东倒西斜堆在出口处,可以猜到他们最后依然想要跑出去,他们虽然惊恐并且昏厥过去,下层的人被挤压骨折,但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告诉顾闻他们依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