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天气不算好，空气里像灌满了水。 林疏下课后匆匆赶去了医院，天气刚放晴，地上的水还没有晒干，不时会踩到一个小水坑，溅起小小的水花，林疏步伐匆匆地往外赶，路过的学生笑着和她打招呼：“林教授好。” 林疏微笑着点头示意，脚步不停。 达到医院的时候一辆黑车正好停在了医院门口，林疏随意扫了一眼，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步伐匆匆地往里走，医生和护士立马围了上来，乱成一团。 林疏没有过多的在意，轻车熟路地坐电梯上了三楼，刚好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办公室里没病人，林疏推开门走了进去，电脑前一个短头发的医生正埋头吃着盒饭，不时抬头看向电脑，眉头皱起。 “你来得刚好，你帮我看看。”那人见林疏来了，也顾不得吃饭，见手里的片子和病例递了过去。 林疏接过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病历，半响才说道：“是挺棘手的。” “病情之前已经控制下来了，但是上周开始突然恶化，我们想了很多方案，但是效果都不理想。”女人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快速塞了一口饭，还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就结束了。 “我回去和老教授说一声。”林疏将病历本合上，这才继续说话：“说实话我临床方面的经验其实并不比你们强。” 林疏在国外的那几年主攻癌症方面的研究，将人们在基础医学理论研究中的发现及时用在临床诊疗中，再将所得出的结果回到基础研究中去完善和改进，不断的循环往复，真论临床经验，她并不如他们。 韩依理解地点点头，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扯了张纸擦擦嘴，看向林疏：“我知道，但多少也是一次机会。” 林疏理解她的心情，突然有一点烦躁，站起身邀请韩依：“去小花园里聊一下。” 医院的后面有一片小花园，休息时间不少医生或者家属都会在外面放松一下。 韩依不明所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是起身跟着林疏下了楼，边走边打趣道：“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在办公室里说的。” 林疏低头笑了笑，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朝韩依晃了晃手里的烟：“办公室里不能抽烟。” 林疏回国已经有半年了，不过两人都各忙各的，除了给林疏接风洗尘那次之后，两人很少能聚上一聚。 “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韩依仰头闭眼感受着阳光：“有瘾？” “没，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会抽一根。”林疏手往下垂着，任由香烟在指间燃烧，她对吸烟没瘾，只是一种习惯。 “什么时候的事情？”韩依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在韩依记忆中，林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长得好，性格好，任谁看了都喜欢，吸烟这种事情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 林疏想了想：“应该是我在国外的第二年吧，第一次吸的时候我呛了好一会儿，不理解吸烟的人，后来慢慢的发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有好处。” 林疏刚到国外的那两年其实过得并不好，一方面是她不习惯国外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国外的教学体系和国内并不相同，繁重的学业常常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整个班级只有她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开始的时候总免不了会有一些闲言碎语，林疏只能拼命的学习，付出比其他同学更多的努力，终于在一次次考核的时候林疏拿到了全班的最高分，教授开始欣赏她，同学开始喜欢她，那些质疑的声音才慢慢消失。 林疏有一段时间失眠了，望着窗外的星星她会想起以前自己连夜赶通告的日子，也会想起在清水村的一些人和事，再到如今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求学，林疏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特不真实，仿佛是她做的一场梦。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看着窗外渐渐亮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学会了抽烟，烟里的尼古丁能使她短暂的放松心情，她慢慢的开始能够睡着，而吸烟也成了一种习惯。 后来林疏顺利完成学业，刚回国就回到了医科大，并且被破格聘为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这是一种殊荣，林疏负责教学和在研究所进行试验研究，任谁都得夸上一句年轻有为。 “我就不一样了，压力大的时候我喜欢吃糖。”韩依笑着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将其中一颗剥开糖纸丢进嘴里，另一颗糖递给了林疏：“试试？荔枝味的。” 林疏将手里的烟按灭，接过那颗糖，确实是荔枝味的，林疏眯起眼睛，很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韩依一看时间快到了，急匆匆地和林疏道别：“有空出来聚，上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