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吗……’
雨水打在脸冰冷刺骨,郁乐承艰难地睁着眼睛,他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一直都知宿礼没吃药,甚至为卑劣的庆幸过,但却从来都没过宿礼随时都在发病的边缘,分明之前宿文的事情已经将他压得摇摇欲坠,可自己是没察觉到宿礼可能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时候看起来越正常,可能就越危险。’
郁乐承伸手抹了把脸的雨水,看见了前面—闪而过的红色校服,抬高了声音喊人:“宿礼!”
他推开人群大步追了去,丝毫顾周围人群的埋怨和骂骂咧咧的声音,生怕宿礼从他眼前消失。
宿礼没见后的喊声,他将自行车停在了—条偏僻的巷子里,然后撑开伞打开了杨熙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手机里关郁乐承的照片录像,攥着伞柄的手背已经因为愤怒暴起了青筋。
愤怒和厌恶充斥着他的大脑,摧毁着他所的理智,冷静在这种时候已经全都化成了齑粉,他眼前停地闪过那只小兔子的尸体,从楼一跃而下的宿文,疯狂诘问他的张秋华和停抽烟叹息的宿祁函,手机里郁乐承被人恶意诋毁殴打的录像,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瑟缩佝偻的肩背,杨熙得意嚣张的威胁声……
恍惚间躺在笼子边的尸体变成了他自己,从楼—跃而下的也成了他,被侮辱被谩骂的也是他,他被恶语相向,被拳打脚踢,被逼到无路可走,挣扎求救全部都无济于事,他变成了兔子,变成了宿文,变成了郁乐承,变成了那些无动于衷地旁观者,最后变成了每—个施暴者,暴雨之中仿佛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灵魂,尖叫着怪笑着问他为什么怎么办,可他却无计可施。
“宿礼?”—温和的声音穿透了雨幕,落尽了他的耳朵里。
宿礼缓缓地拿开伞,看到了巷子口被雨浇湿的郁乐承,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眼珠从他苍白惊愕的脸僵硬地落回到了自己。
雨水浇在伤口阵阵刺痛。
他脚下是支离破碎的手机,胳膊和掌心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鲜伤口,他手里攥着的小刀在滴滴答答落着血。
“宿礼!!”郁乐承惊慌失措地朝着他跑了过来。
宿礼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地,他甚至忘了去骑自行车,往后踉跄了一步,拔腿就往前跑。
让郁乐承看到他这样。
他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法。
后的脚步声逐渐拉远,郁乐承焦急的喊声也变得模糊,他冲出一巷口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薅住了校服领子,一把撂在了地。
“嘿,小子,跑得挺快。”耐烦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汪呜!”一条穿着小青蛙雨衣的哈士奇冲他咧嘴笑得正欢。
宿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认出了对方是之前那个奇怪的邻居,却一时起对方的名字。
“弄得血呼哧啦挺惨烈。”陈亦临把他从地拽了起来,着痕迹地从他耳后抓了一把,转头去看向他后黑暗的小巷,“郁乐承呢?”
宿礼精神恍惚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脑子里一顿混沌,“郁乐承他——”
嘭!
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穿透了厚重的雨幕,落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陈亦临顿时脸色一变,比他动更快的是旁边的宿礼,他挣开了陈亦临的手,朝着刹车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团的血迹在氤氲的路灯下格外刺眼,宿礼的瞳孔一瞬间的张大,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血迹里面色苍白的郁乐承,一瞬间周围的时间仿佛陷入了寂静。
他腿软到几乎要站住,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郁乐承边,哆嗦着的手去碰郁乐承却敢碰,郁乐承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几乎和宿文没任何差别,他的心脏受控制地剧烈疼痛起来,四肢也疼到痉挛,他艰难地张着嘴喊郁乐承的名字,却只能见自己嘶哑的气声。
郁乐承涣散的目光看着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动了动嘴唇,“宿礼,你……别乱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宿礼茫然无措地看着他,郁乐承才知自己根没说出话来,他使劲攥了攥宿礼的胳膊跟他说没事,但眼皮却受控制地开始发沉。
“郁乐承!郁乐承!!”宿礼好像在哭着喊他的名字,“对起,对起……”
他好像在歉。
人七手八脚地在抬他,他好像见付清舟在喊江霄的名字,雨声和救护车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几声颇具喜感的狗叫声。
郁乐承些累地叹了口气,紧紧抓着宿礼的手没撒开。
他告诉宿礼生病了就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