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看,看见了猜想中的大树以及旁边的游泳池。 大树下一个小男孩拿着弹弓准备射击小鸟,林朝暮被这一幕刺激到尖叫顿然捂住自己的脑袋,头痛剧烈让她被迫蹲下身巨大的恐惧使得她颤抖。 宋鹤鸣闻声抬脚跑到她身边,“怎么了?你怎么了?林朝暮?” 林朝暮哆嗦着嘴唇喃喃启唇,“我看见隔壁一个小男孩,用弹弓射鸟。” 宋鹤鸣皱了皱眉毛站直身体瞧了一眼,那个小男孩的确正在瞄准树上的小鸟,这种场面应该不至于让她惧怕至此才对,宋鹤鸣紧抱着林朝暮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 “没事,不用怕。小男孩调皮,你别看就是了。” “或者,我去说说他?让他不准那么调皮?” 他故意用着玩笑的语气跟林朝暮搭话,让林朝暮神情轻松了一分,林朝暮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再看向窗外,由着宋鹤鸣扶着她走向餐厅的位置。 虽然家里人没回来可保姆还在,还有人帮他们做饭。 林朝暮坐在餐桌边捧着宋鹤鸣递来的温水,小口小口的抿着脑海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画面,画面交叠不断重合形成新的画面,脑袋的昏沉变成无尽的刺痛她眼睛稍显缭乱,她启唇跟宋鹤鸣说想去睡会儿,宋鹤鸣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她去了主卧。 看着宋鹤鸣带着她走的方向跟自己心中猜想的一样,林朝暮的思绪更加混乱更加无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痛苦的闭着眼睛,环抱着手中的被子手指泛着青色。 她再次梦见了同样的场景这一次画面更加清晰,只是看不清楚小男孩的面庞。 林朝暮只睡了半个多小时就起床,踱步走到别墅走廊上听着钢琴声,顺着柔缓的琴声走过去看见是宋鹤鸣弹琴的矜贵模样,手指修长摁压在黑白琴键上神情松缓眉目认真。 白色衬衫笔直的肩背,这一幕格外熟悉。 林朝暮眉毛紧皱倏地联想到了那个梦境,她又往里走着坐在宋鹤鸣身边的椅子上,半趴在窗户边享受着窗外撒进来的阳光,嘴角轻弯,“你弹琴是什么时候开始弹的?” 宋鹤鸣刚好弹完一整首曲子,手指搭放在琴键上,“好多年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宋鹤鸣,你记得你的小鹦鹉吗?” “记得,我以前坐在这弹琴它就站在那个窗台边,或者是站在钢琴上听我弹琴。” 宋鹤鸣难得提起鹦鹉时表情不再那么阴霾,林朝暮脑袋侧向窗外手指抬起合拢又松开,直视着刺眼阳光嘴唇轻启又合上。是吗?窗边,钢琴上。 “你会想起小鹦鹉吗?” “当然。” 林朝暮蓦然坐到了宋鹤鸣身边用着深情眉眼,眼尾泛着红润笑的明朗,“那你再弹一首给我听呗,你小时候经常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弹一个最近喜欢的《interstellar》。” 爱是我们唯一能感知的超越时间和空间的东西。 充斥着下坠感又逼迫人感受孤独共情孤独,这首曲子的节奏透着极缓又使人不得不跟随着它的节奏,与现在共进期盼未来惧怕即将到来的未来。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他的琴声里,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在一起冲撞出次元。 林朝暮再次睁开清明的眼眸对上的,是宋鹤鸣眼含笑意的黑眸,“喜欢?”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宋鹤鸣没注意到她的细微表情而是沉浸在她的夸赞里,用着傲娇的语调拖长着尾音,“那再弹一次?” “好。” 临近初夏的黄昏林朝暮坐在他身旁靠在他的肩膀,无声听着他一次又一次弹着这首《interstellar》嘴角僵住又上扬,眼眸里清明又浑浊再到释怀了然。 宋鹤鸣不止一次提到过他怀念当年的小鹦鹉,他憎恨当年迫使小鹦鹉离开的行为,他原谅戚柏但从未原谅他的行为。 她也好奇询问过小鹦鹉对他来讲,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连自己连带着一些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也可以毫不顾忌两人的关系对他嗤之以鼻。 宋鹤鸣只说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事物,林朝暮明白只是太过好奇小鹦鹉的存在。 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一切都已真相大白。 林朝暮明白了也懂了她甚至是深切体验到了,宋鹤鸣那种无望无助心痛窒息的感受,好似当年的小鹦鹉的无助奄奄一息被丢弃在垃圾桶。 扑棱着翅膀想要重新飞回那个窗边,身上使不出一丝力气她也想努力一把。 窗边的书籍上停留在那一页最后一排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