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柠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天还没亮,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 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手撑在床上半坐起身,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之前那种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额头也不烫,应该没发烧。 林初柠摇了摇头,等到那种没睡醒带来的眩晕感消失,她才借着月光找到床头灯的开关,灯一亮,房间里的一切却全都是陌生的环境,再一低头,身上的裙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件宽松的男士T恤。 林初柠有片刻的怔愣,放空的脑袋里,记忆慢慢回溯,她记得,自己昏倒前,是看到了宴随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是想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听清,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是宴随把自己带走了? 那这里,应该大概率是他住的地方吧。 想清楚这一点,知道自己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人带到奇怪的地方,林初柠一颗悬着的心慢慢落回胸腔,可下一秒,又被提了起来。 如果这里是宴随的住处,那她身上的衣服,岂不是也是他换的?! 林初柠一低头,视线顺着大剌剌的领口,看到里面真空的一切,思绪一空,失神地又倒回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眼前陷入黑暗,林初柠的脑子里却不自觉开始脑补宴随帮她换衣服,看光她全身的场景,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直冲脑门,忍不住哀嚎出声,整个人又羞愤又暴躁。 没想到她林初柠的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栽到了分手好几年的前男友手里! 短短几年时间,宴随已经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被她随便撩拨一下就会脸红的纯情少年了,也是,毕竟现在都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又有了女朋友,怎么可能还纯情呢? 不对,他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给她换衣服?看光她的身体啊?! 渣男! 宴随这个大渣男! 啊啊啊!气死她了! 林初柠暴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不断的自我催眠中缓过来,安慰自己就当是做了场梦,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她从现在开始,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宴随这个大渣男了。 她理了理被自己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下床,套上并不合脚的男士拖鞋,快步打开卧室门往外走。 天还没亮,走廊上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林初柠也找不到廊上灯光开光在哪,只好借着卧室里的光亮和手机上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卧室在二楼,林初柠走出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了旋转楼梯,正准备下楼,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宴随的衣服,尤其里面还是真空,根本没法穿出去见人。 脚下立马转了个弯,打算去卫生间找回自己原来的衣服。 二楼的房间构造有些复杂,加上林初柠天生方向感不强,在黑咕隆咚的陌生环境转来转去,都快把自己给转晕了。 好在,在手机刚显示电量不足的时候,林初柠成功找到卫生间,摸索着开了卫生间的灯,一低头就在旁边的脏衣篓里看到了自己那条已经皱成一团,还没有全干的连衣裙。 若是换作以往,这条裙子应该直接被扔进垃圾桶,她甚至连碰都不会再碰它一下,但眼下这情况特殊,林初柠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娇气,咬咬牙,试探性地伸手打算把衣服捡起来。 林初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忍耐洁癖,说服自己去碰那件脏裙子,根本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就在她的手指尖刚碰到裙子的一角,准备把它拎起来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