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少女,温暖明媚,灿如繁花。 走在街上时小摊贩和隔壁大婶吵起架,在他眼里也不觉粗俗,只觉得人间满满烟火气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也不觉得孤寂。 进了郡主府,看苏窈惺忪地揉着睡眼朝他笑,段凛发觉自己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笑,认真道:“阿窈可愿嫁我为妻?” 苏窈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直接愣住。 魏京极眸光微闪,心脏似被一只大手攥紧,惹得他呼吸不畅,手无意识折断树枝。 他连忙看向苏窈。 “说这话或许有些唐突,”段凛说话向来直接,语气一派淡然,然而耳朵也红的很,“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将你娶回家。这几日,我日日在家中拜祭姨父和姨母,请求他们放心,若你为我段家妇,我必护你一世周全。说来也怪,一开始打了几天卦,他们皆不同意,后来我每日都去询问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姨父姨母看我敦厚,虽不像他人那般惊才绝艳,可心诚执着,竟也叫我打出了好卦,阿窈……” “我愿嫁给表哥为妻。” 段凛一怔。 魏京极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明明是炎热夏日,他却如同置身寒冬腊月,身体僵硬如冰。 苏窈说完这话,不太自在的低头。 她希望有人爱她,从来也对爱她的人毫无保留。 她既能因为魏京极留在利益交织的京城,也能为了段凛,与他在京中相濡一生。 喜欢上段凛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如同方才听见,他日日在家中向她父母亲求卦,十万里未必能挑一的探花郎竟也说自己无才敦厚,紧张地说了许多话,堪称语无伦次,半点没有殿试面见圣人,应答如流,八风不动的模样。 苏窈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一丝心动。 虽较从前甚少,却也足以令她意外,多少人做主不了自己的婚事,嫁去知根知底的姨母家,她该高兴才对。 段凛显然没想到苏窈应的这般快,脸上难得一见浮现几分傻气,像是天上掉馅饼砸他脑袋上,直接砸懵了。 苏窈此刻是真的彻彻底底放下了魏京极,看段凛的眼神也有些细微变化。 既然已经答应,也就没什么好矜持的。 她拿出手帕,抬头给段凛擦了擦汗。 看他仍旧反应迟钝,苏窈忍不住弯下唇角,抬起手捧住他半张脸,然后亲昵的捏了一下,打趣道:“阿凛哥哥是不是傻了?我可不要嫁个傻子夫君。” 魏京极觉得心都被刀子搅在一块,像溺水的人被夺去呼吸,心口细密发疼。 池边的两人又说了几句,段凛执起苏窈的手。 与每个让魏京极惊醒的噩梦一模一样。 可少女面上不见半分勉强,坦荡又羞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只看得到他一人。 …… 苏窈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没聊几句眼皮就像压了石头,沉得抬不起。 段凛怕她病的更厉害,打算等她好些了,再请媒人去她几位宗伯处提亲纳彩,也没再打扰她休息,将人送到殿前,临走前不忘请大夫来瞧瞧,等大夫开了药方才离开。 苏窈沾上被子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人在喂她吃药,她嫌苦砸了下嘴,下一秒口中就多了蜜饯。 她本以为是段凛,奈何这投喂的手法她很熟悉,让她即使在病中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没什么力气地磕开眼。 果然是魏京极。 男人坐在她榻前,矜贵雅致,逆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皮肤冷白,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可他手里端着一碗乌黑药汁,骨节分明的手在拨弄银勺。 分明是伺候人喝药的动作,也令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诚惶诚恐的感觉。 苏窈动了动唇,感觉眼球都热热的,“太子哥哥?” 魏京极没有看她,似乎在想事,手上却精准无比地给她喂了一口药。 苏窈明明感觉身上发烫,却又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有些冷,她夹在冰火两重天,头更晕了,要不是魏京极揽她在怀里,她兴许会直接两眼一闭昏过去。 可眼下情况也不大好,她无意识喝了药,含着蜜饯散味,又要睡过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苏窈恍惚听到了魏京极开口,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 黄鹂鸟在枝头叫得欢快,落日伴着晚霞,将天空染红大片,阳光暴晒过的味道沿窗飘来。 苏窈手指动了动,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