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五十二年,先是伺候魏夫人的老嬷嬷,在某日推翻李婠南的皇女身份。太宗皇帝给老国师放在谏星殿的手书密旨,不能完全证明此事。 于是在那年春末,李婠南见到苏客然。 据老嬷嬷所说,李婠南的生母是她的养女。当年老嬷嬷满了年岁,却不愿意出宫,她也是孤女,她出了宫也无处可去,于是就在宫里熬,熬成了有些资历,算说得上话的嬷嬷。 李婠南的生母也是个小孤女,入了宫做最低等的宫人,是个单纯可欺的。老嬷嬷初见她时,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老嬷嬷为了她出了头,她以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大好人,但实际上,她一生的悲剧便是由老嬷嬷加重的。 她在宫中那几年,别人是少欺凌她了,但老嬷嬷却成了固定压榨她的对象,老嬷嬷把她称作自己的养女,当成自己的私有物。直到她到了年岁可以出宫去,老嬷嬷将她卖给了一个娶不到媳妇的懒汉。 她逆来顺受惯了,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后来她为男人生了个儿子,那个孩子叫……苏客然。 苏客然五岁之前过的很艰辛,父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全家就只靠母亲一个人。 后来他母亲又怀了孕,但即使是大着肚子也没办法休养着。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日,老嬷嬷来探望他母亲,盯着她的肚子挪不开眼睛。 再后来,他的母亲不知是怎么的,开始难受起来,老嬷嬷说是难产。那时候他太小,什么都不懂,就眼睁睁看着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生下了妹妹,然后便撒手人寰。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她的女儿一眼。 他去凑近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小小的一个,一只在哭,很吵很吵。不过没多久,他就听不到吵闹了,因为老嬷嬷带走了她。 他再见他的妹妹之时,已经是十二年后。 他早就听闻过妹妹的名字,叫……李婠南,说是乳名为岫岫,岫玉珍宝。 那时候的岫岫,面目还未曾全部长开,但其气质超然,已是非常人可比,她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女。 妹妹就站在自己面前,但她叫着别人兄长,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岫岫是怀疑审视的目光在看自己,她的眸子很清冷,倒是和自己有些像,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被证实那个答案,还是不想。 但终究不愧是陛下亲自教养的皇女,她很快稳定了心神,压下了情绪,故作镇定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草民……苏客然。”那是他第一次和妹妹说话。 “你可识得我?” “应当是识得的,但我无凭证,若是殿下希望我不识得,我便此生决不识得。” 二人的语气相似,身上默默的散发着雷同的气息,李婠南心下怀疑已经被证实了大半。 “你说谎。” 苏客然一怔,又立即恢复过来,他开口道:“你右手腕偏右侧有一处像痣的蓝点,不易被人探查,不知算不算。” 李婠南抬起手腕,死死的盯着,苏客然没有说错。 如今贴身照护她的人,全都是他父皇一手安排的,像星竹这种,都是百里挑一为她选的,其中底细定然查到死路了,绝不可能有问题,绝对不会有外人知道这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连他父皇都没有发现这个蓝点,苏客然却知道。 她早先自己都没有当回事,如今却成了与亲哥哥相认的胎记! 不,不够严谨!但李婠南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却不想承认。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的妹妹,落荒而逃了。 倒是五皇子留下来跟他说话。 “你一直都知道?” 李寄北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苏客然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李婠南的身上,和自己的关系。 苏客然点头,“是,一直都知道。” “你从来没想过和她相认?” 苏客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却只能苦笑一声,“你是在问,我从来没想过叫她去送死?” 李寄北一时被堵住。他和李婠南已经知道,李婠南在父皇心中对于李朝的分量了,真的就如同在万丈高空走细丝。 稍有不慎,摔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苏客然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一己私欲,将李婠南置于险地?照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李婠南用了些日子平复了心绪,接受了这件事,接受了苏客然的存在,接受了自己并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