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陈旧的平房,便是温钊的家。 一对夫妻正在门口耷拉着脑袋剥玉米,一位短发的年轻女子,打水洗着衣服,三口人,神色各异。 经由萧剑介绍,陈青锋得知,夫妻是温钊的父母,五十出头的年纪,长年累月的劳作,面貌比同龄人更老。 年轻女子则是温钊的亲妹妹,温琳,因为学业不好,没有继续入读,打算找媒婆寻个普通人家,结婚过日子。 “老温,管管你家这老爷子吧,隔三岔五地在村口叫魂,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邪了。” “过段时间,咱这地方要划入旅游区,上面会有考察团下来,你这老爷子神神叨叨的,别到时候给人吓着了。” 一位村民捧着茶杯,站在门口说落道。 他面色红润,带着浮肿,看情况昨夜喝了不少的酒。 言语中,也没有太多的关怀,只是让温家注意点影响,明明话带到就结束了,偏偏离开之前,又来一句,真出了岔子,温家不用在这里生活了。 陈青锋蹙眉,看到这位村民的领口,别了一枚徽章,应该是体制内的人。 温家夫妻两人神色木讷地起身,没有理睬这位村民,只是看到萧剑之后,眼睛里泛起一丝丝亮光。 温琳更是兴高采烈地招呼道,“萧剑大哥,好久不见。” “叔,婶子,来得匆忙,就空手了。”萧剑打趣道。 温钊的父亲摇摇头,“都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温琳,最近有没有相着合适的人家?” 此话一出,温家几人均是陷入沉默,温钊的父亲摆摆手,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这位是?”他看向陈青锋。 萧剑解释道,“我的一位朋友,今天来看看温钊。” “你好。”温钊的父亲,本想和陈青锋打招呼,一伸手,发现自己五指黝黑,粗糙得很,又下意识地要缩回去。 陈青锋一把握住,“你好,我叫陈青锋。” “走,进屋喝茶。”温钊的父亲提醒。 先前放话的捧着茶杯的村民,站在门口打量两人,撇撇嘴,“老温,我的话你记住了没,管管你家老头子。” “儿子犯了错误,老父亲又神经兮兮,也不知道,你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温钊的父亲充耳不闻,示意妻子搀扶好老爷子,带着陈青锋和萧剑,进了屋子。 家徒四壁,空空荡荡。 客厅有且仅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锈迹斑斑,带着岁月的痕迹。 同样,现如今的这个家里,也没有关于温钊的一切,个人相片,衣物,曾经有关于这个儿子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温家从来就没有这个儿子。 “小伙子,我家钊钊既然没问题了,什么时候,给他正名啊?” “嘿嘿,我就说钊钊是好孩子,不会犯错的,这不……,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原本进了自己卧室休息的温老爷子,又跑了出来,凭着感觉,握住陈青锋的手腕,一脸兴奋道。 都说老爷子受了刺激之后,神神叨叨。 其实,心里跟个明镜一样。 此话一出,温钊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妹妹温琳,均是身体一怔,然后匪夷所思地看向陈青锋。 站在这一家四口的角度,陈青锋器宇轩昂,宛若神仙般的人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现在,老爷子这么一说。 让温家人,顿时升起了希望,莫非真的是上面彻查清楚了,现如今,派人过来给温钊正名? 否则,陈青锋这样的神仙人儿,和他们这些贫苦人,完全没有交集的必要和可能。 温琳倒水的手,都在激动地抖着,她竖耳倾听,等待答复,最后,杯子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 “这两天就落实。”陈青锋义正言辞道。 这下子,哪怕是萧剑都匪夷所思起来。 虽说,自己和兄弟们的事情,开始有了希望,然而,真想调查清楚,还一份公道,按照流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 怎么可能,一两天之内就能落实? 莫非是陈青锋看着老爷子,于心不忍,归根结底,这只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锋哥……”萧剑始终觉得,这样不好,别到时候希望再次破灭,这家人,哪里受得了打击? “我说了两天,就是两天。”陈青锋微笑,态度是萧剑不曾料想的那般坚定。 一个疑似的念头,再次,在萧剑的脑海里应运而生。 他其实,自己都否决了,因为太不切实际了。 现在? 不等萧剑开腔,最后出现的楚天行,跟着找到了这边,手里还提着一人,正是刚才,在温家门口,阴阳怪气说话的村民。 “你到底什么人,能不能放开我?”这位名叫周胜的村民,扭扭捏捏,非常不满楚天行的粗鲁动作。 温钊的父亲诧异,“老支书,这是……” 楚天行一把放开周胜,来到陈青锋耳畔,言语了几句。 陈青锋眸光闪动,明显压抑着一股火气,周胜东张西望,按照以往,高低在温家冷言冷语一番,这会儿,嘀咕了句,我还有事,便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说吧,对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隔三岔五,就来抹黑温家人,同时,在村里散播谣言。” 陈青锋这句话刚说完,无论是周胜,还是温家夫妻,均是瞪大眼睛。 周胜惊诧于,陈青锋为什么知道,自己收过钱,任务就是负责打击,打压温家四口人。 温钊的父母,则是不理解于,他们和周胜无冤无仇,而且是认识多年的街坊邻居,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另外,收钱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谁,背后出钱,让周胜去干这些事情,目的是什么,又或者是,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